一些备用金。
我的《 艺痴录 》原本打算作为遗作的,以便我撒开笔无顾虑地写,我现在也还是这样打算。我一生绝少怨恨什么人,所以我可能写来“无冲突”,不吸引人——我是指作为长篇可能吊不住人。唉,不知为什么,十天十夜为之痴迷不眠去了医院,却浑都忘了。我想六月一日以后,有了游泳运动后,再动脑筋。
我认识《 文汇报 》笔会主编肖关鸿,他们最近压稿可能因为东运会。肖关鸿和我很好,但我看不懂。二哥,你难道真要发表我们的书简?切切不可!中国没到发爱情书简的时候。当我们以后住到一起的时候,那时候书简已告一段落,我们再一起重温把玩,商量怎样把它编成一本书。
我根本不会烧菜,但没人烧时,我也饿不着。可能我要自己烧的,只是因糖尿病( 指标已趋向正常 )医嘱少吃多餐,我偶尔烧些“多餐”牛的物事。这你别担心,北京多的是我爱吃的点心。
你写你的回忆录吧,为我写吧。
不要把婚后被打扰者看得那么可怕。如果是单独找我的,我可以在小厅接待,或约到外面去;单独找你的,我也回避,两个人的好朋友来,那我们就索性松弛松弛。我也不像你想像的那么招摇,我只是人缘好,出去总有人点头,说话儿。英文剧本哩!你仿佛没时间看,先发表合译为佳。亲遍你。
你的小妹
1993年5月18日
冯亦代 To 黄宗英 ( 1993年5月19日 )
亲爱的宝贝儿:
清晨醒来突然想到一句称赞你的话:“你不但在心智上是个尤物,在肉体上也是个尤物。”尤物这一词很好,再没有更好的字眼,可以赠送给你了,小妹,你同意吗?亲亲你,抱抱你,我现在整天都在梦想我们见面时的情景,这煎熬的时日呀!我真无可奈何呀!
不知昨晨我发的信,能否在你行前收到,因为我献给你的是一腔爱心,无法用文字形容,使你可以在阿丹的纪念会上少点悲伤。我将要在每天早晨给你写几句,积多了便给你寄去,以便你回到家里就可以看到,你知道,每天我是怎样急切地在等你的信,等到信来时,我的心又是怎样怦然。于是我看到玻璃板下的你,想着我们将要有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