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配镜框,随随便便放在书桌玻璃板下挺好,我时时爱吻哪一张吻哪一张,当然,我最想吻的是实实在在的。
二哥,这“实实在在”是我先写出来的吗?我还以为是你发明的哩,爱情出智慧,多有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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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你别为了我不去听音乐会。别,你去做你喜欢做的事我只有高兴,无论我们在不在一起的时候,我们都不必像胶似地在一起,只有在我们该应在一起时再在一起。好二哥,痴二哥,你该去听音乐会的,以后刘年玲来,你也该先和年玲促膝谈心,然后我单独赶去建国一起吃晚饭。个人有个人的缘分所伸延的友谊,咱们文明些,现代化些。我第一次知道木令耆就是年玲,那年她自费由美赴柏林,借住在不认识的法籍德裔大老李家,没见主人一面,临离柏林时,她举着大老李家的钥匙说:我怎么也得请我从来、至今也不认识的房东吃顿饭……她就去伦敦看她女儿去了。她当时想搞个红卫兵的舞台剧,不知搞成了没有?她很爽利( 我挺服这些位华裔女作家 ),她给我闪电般的印象。二哥,你一月廿六日写起女作家来才子情深,你不要因为得了个老婆就失去冯宝玉的性情儿,变成个守河东狮的懦夫。我可说的是地地道道真心话,男女之间千丝万缕友情的吸引是清白的,要承认异性情结并不都是性的情结。
谢谢你恩准我上床看书,你不禁止,我倒也许不想看了,我还想玩哩!
为什么你要自己去买浴室扶手呢?你和司机又怎么搬得动大玻璃呢?好吧,你能做的事,尽量自己去做去跑吧。不然,人就渐渐蜕化到什么也不自己去做了。以后,咱们自己走着去菜场添些菜,拎些水果回来,也许坐几站路,去买点儿点心之类,总之要多跑跑,多做做,把这都看成锻炼,人是要动的。
我会永远记得1993年我的生日的,永远记得,但此刻不写了。
那“反右”的文章至少写十万字吗?怎么一篇文章要写那么多字?!而且十月底交稿,那就是一个月要拿出三万多字,而且你还要写别的文章。我觉得你如果觉得有十万字的内容可一气呵成,就写。否则要凑这一内容的十万字,就很被动了。而且这十万字很可能也必然与你的回忆录重复,而把自己洒洒脱脱的回忆录去浇铸在“受过不公待遇的”“奴隶文学”中,是不值得的。我认为一切申冤的、控诉的、呼吁的文学,都未曾摆脱奴隶的锁链。但你不要和牛汉( 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