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推一辆小车东挑西拣,把蔬菜、肉、日用品都放在车子里,商量着做什么吃,真让我向往操心一日三餐的家庭主妇的生活。买了菜,新仇又在工具那排走廊转来转去,我问:“你买工具做什么?”他说:“为了把绰丢儿拆开来,看看她是用什么做的呀。”真高兴晒着月亮跑回来买了菜一起做了吃。
大家也常围在一起吃饭说笑话。楼上厨房里已经炒菜下锅了,“嗤啦啦,嗤啦啦”的声音十分响亮,伴着中国的味道,一阵阵传到楼下来。每人添一盘菜,凑成一桌。新仇做了一盘炸鱼,坐在我旁边不停地给我夹。小张做的一碗鲫鱼放在较远的地方,我搛不着,站起来伸着胳膊去搛,我的筷子却被新仇伸过来的筷子拦腰打了一下,他半真半开玩笑地说:“不许夹别的男人做的菜。你要吃,跟我说一声啊,我给你夹。”说着往我碗里夹了条小张做的鲫鱼。我像小媳妇一样笑了笑。绰丢儿见着新仇这般待自己,岂有不知道的。何况新仇同住在一栋房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笑语时闻的呢。但也怀疑新仇是为了和朋友打赌才对我这样的。我在美国时间长了呀,他好借我的长度增加自己的高度和威信吧。
在心里把这座中国房子列入“家”的温暖概念,而旧恨处却是另一个“非家”的娱乐范畴。一旦下了课或下了班,哪怕只有半个小时的空闲,我也不遗余力地驱车回家。房子的窗户中透出淡淡黄光,炉上咕嘟咕嘟熬着一锅细白小米绿豆粥,温温和和。我想,多好啊。到家了。每当我轰隆隆的车驶进门口的车道,家里就会鸡飞狗跳,好像有人正等着我推门的声音。自己一个人惯了,已经有好久没有人等着我回家的脚步了。
做小学生时,每天中午放学急着往家里跑,12点10分整,妈妈从阳台的窗户上探头出来,她终于能看到闺女背着书包,穿着校服在楼下仰着头走来。我在楼底下向妈妈招手,炊烟袅袅的从烟囱里冒出来,妈妈正挥着炒菜铲子看着我笑呢。我肚子饿了,妈妈在做什么好东西?噔噔噔跑上楼,呼哧呼哧喘着气按门铃。我家那扇绿色的防盗门上方有绿色的镂花铁栏杆,外面一层绿纱窗。我那时个子还矮,总不带钥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