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儿子,十二天啦,今儿个待钟米客,叫他们老两口儿宠到天上去啦。唉,谁叫我生了俩闺女哎。”
翠儿妯娌俩住得很近。
我们进了她弟妹的院子时,院子里已经满是大人小孩儿,两个小女孩儿正用白瓷碗从一个缸里舀红糖水喝,一看翠儿过来,叫着妈就跑过来了。这会儿,农村的孩子都洋儿了,都不叫娘了。
翠儿很有面子地领着我们去见弟妹。新生儿,永远是那样傻傻给人包在襁褓里,半睁着眼,半张着嘴,小小的脸儿上,更多的是哭而不是笑。通体散发着浓浓的生命本色的气味,说不上香也说不上臭,就是那种没有粉饰过的气息。
小语痴痴地看着小家伙,在我的鼓励下,她怯怯地把婴儿抱起来,有些羞意地看这小生命。
我则不失时机地把一张五十元的钞票塞进襁褓里。引起屋里所有人的惊呼,翠儿甚至都有些嫉妒了。
“阿姨,你们啥时候生小孩儿啊?”一个小男孩儿很认真地问小语。
小语的脸唰地就红了,赶紧把婴儿还给其母亲,扭身要走,我一把拉住她,笑着:“童言无忌,小狗儿放屁。认什么真呀?”
小语这才甩开我的手,停下来。
这时,有人喊,“三姨来了,十斤糖十斤米,一双虎头靴!”
随着嗬嗬地笑,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挎着一个笆斗进来了,满满地,上面盖着块红布,红布上面,是一双短短的虎头靴。
小语低声对我说:“那就是虎头靴啊?憨憨的样子,真可爱……那上面绣的是什么图案,那样美?”
我说:“我们这儿就这规矩,新生儿兴送虎头靴,那图案叫‘五毒’,是蝎子、蟾蜍、蜈蚣、蛇和蜘蛛。意思是,将来这孩子百毒不侵,平安一生。我记得,我小时候,奶奶还给我做过一个虎头帽儿,所到之处,没有不夸的。”
小语戏谑地说是吗,然后,眯了一下眼,说累了,想歇会儿。
我于是就给翠儿要了钥匙,她说该开桌(吃饭)时喊我们吃饭。
拐过一个胡同口,小语说话了:“每一次到农村来,总会有不同的感觉。比如这一次,我所感悟的,远多于我们专门要去看的绿豆们。”
“具体说说。”我用脚踢一个小砖头核儿,这是我小时候经常干的事儿,是一种毫无意义的踢,比之中国足球还没意义。
“比如,我们上次见了一个孩子的死,这一次,却又见到了一个孩子的生。不知那位失去孙子的大娘现在怎么样了。”
“这样的生生死死,地球上每天都在发生,你不用为此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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