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酷热贫瘠,和食物的粗劣对他好像完全算不上一回事。
她再看看手中嚼了两口便啃不动的食物,委实有点惭愧。
“这个也给你。”她虚心奉上实在吞不下去的干面包。
阿比塞尔也不客气,接过来几大口又塞了进去,最后才转开水壶喝了一口。
“不必感到不好意思,这本来就不是你习惯的生活方式。”他仿佛看出了她的心声,突然开口。
“你投入革命运动多久了?”菲雨接过他递来的水壶。
“十一年。”阿比塞尔看她一眼。
连续十一年步步为营、日夜警戒的生活,果然需要常人所没有的毅力。她小口小口地喝着水,突然觉得身旁的男人很伟大。
举凡历史上推翻暴政,打倒特权,就是因为有他这样的少数人愿意站出来,抛头颅洒热血;大多数的人都选择跟她一样,当一个得过且过的小老百姓。
“我想我欠你们一个道歉。”阿比塞尔突然说,接过她递回来的水壶把盖子转紧。
“为什么?”菲雨一怔。
“果尔多会找上你们,和我们脱不了关系。”他把雷管混在他们行李堆里的事说了出来。“那个收钱的海关被抓住了,把我们收买他的事供了出来。军政府的习性是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人。你们又是持外国护照的学术团体,如果在首都明日张胆的抓人,一定会引起国际关切,所以他们才下令果尔多趁你们到高地考察时,连埃拉卡聚落的人一起灭口。将来东窗事发,只要推给革命军或流寇,他们可以撇得一干二净。”
“你说你们走私进来的东西是什么?”过了好半晌,她才说。
“雷管。”看她一脸不懂的样子,阿比塞尔解释道:斗是一种引爆炸药的装置。
“勒里西斯已经许久没有外来的旅团,而单一旅客的行李量少,容易被发现。那几天入境的人里面就属你们的装备最多,混进两个黑色帆布袋不会引起太大注意,所以才会被替我们走私的人看中。”
“原来如此……”她慢慢消化着他所说的一切。“我们一取回行李,在机场外面就检查起来。可是每个人只负责检查自己带来的装备,大家的东西都没有丢,就以为一切正常。”
没想到东西是没丢,还多了两袋。
她的反应和阿比塞尔预期的不一样,他以为她会起码怨他们几句。
“你不生气吗?”
“我如果说我很生气,有机会从头来一次的话,你就会改找别人吗?”
“不会。”
“那不就是了。”她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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