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靖从中听出了年少人的犯困,不警惕,心间一松懈,并没有问罪。
齐瞻月接着皇帝刚才的话,赶紧谢恩。
“兄长得皇上抬举,必定会认真务实做事,不辜负皇上苦心。”
因起了话头,赵靖终于是从那无边的落寞情绪中体会到了身乏疲倦,放下了折子,往后一靠。
“起来,朕不想听这些冠名堂皇的话。”
齐瞻月咬了咬唇,称是,起了身。
又是无言的沉默,齐瞻月在等,她知道,皇帝还有话要问她。
果然。
“今日怕吗?”
齐瞻月回想起那白绫套在脖子上的感觉,她低下头。
“怕……”
赵靖听出话语中的后怕与委屈,抬头却看见,正站在烛火光圈下的齐瞻月,心间一动,有些单薄的自责。
“怪朕?”
“奴婢不敢。”
这一问,齐瞻月下意识往后一缩,退到了光圈之外的阴影中。
赵靖也知,这种话是问不出答案的,呼吸间隔,继而问出了句让齐瞻月惶恐的话。
“那么你呢?今日听了许多,是否觉得朕该宽恕裕王?”
赵靖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何要问齐瞻月这句话,她未必懂这些,也不该懂这些。
可那时,在那寿康宫的正殿里,齐瞻月见证了他与太后在这件事上,所有的对峙,他忽而想要听听一个不那么相干利益的人,是如何看待的。
再追根刨底,其实赵靖在裕王这个事上,也是犹豫的。
本来,先帝囚令摆在那,即是死令,只要他用这点回击,再是什么国祚有损,或亲情孝义,都能抵挡干净。
可他的本心呢?
他想不想给裕王一条出路?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在这件事上,他之所以久按不定,其实也有那皇家最缥缈淡薄的兄弟之情在。
可这份情谊,他虽顾忌也依然淡薄,淡薄到他自己都察觉不到,淡薄到让他忽视自己每每提及裕王,他都会想起,当年大皇子看不惯他,又仗先帝曾骂赵靖为“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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