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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笑了。
“笑什么?”
她低低的说:
“我笑你作龙头那年,被爹把一桶清水倒到头上打发出门的事。”
“是正因为那天才有今天的。”
“那时你是一个小痞子。”
“你今天才真是观音。”
她不作声,他又说:
“观音下凡,你想我多快活。”
“我只怕因为成天在你面前,就是活观音也有使你厌烦的一天的。”
“蜡烛还燃,我可以赌咒。”
“可是今天还不是赌咒的日子,不许说这样话。”
“今夜只许说你真好看,我知道。”
“说谎话骗自己,同说谎话骗人是很少分别的。”
“我是在骗我自己么?我不承认!”
“凡是这时否认的另一时都会自然承认。”
他不说话了,心里有点微寒。
她看到他情形,心中好笑。
过一会,她自言自语说:
“一桶水还不够,一瓢水就痴了,还要赌咒!”
“我真不是了解女人的人。”
“不了解女人的人,不一定是不好的丈夫。”
这就轮到他笑了。
这丈夫,当真是缺少了解女人的天才,而在过后生活中不失其为好丈夫的。
新妇的美丽成为本地人品评女人谈话的标准。
能够在丈夫跟前做一个好妻的人,照例算不得一个家中好媳妇,所以他们结婚一年,丈夫在xx升了一个会计学校,这观音也随了丈夫在xx住下,与家中分开了。两方面家中都可以每年供给一点钱,所以他们到xx后日子过得并不很窘。
因为没有小孩子累赘,她到xx也进了一个女子中学读书,白天上学,晚上仍然回家来住在一处。可是到丈夫从会计学校毕业以后,不知何故她还只是中学三年级学生。
丈夫旋即被那亲戚介绍到信托公司作职员,她率性就不再读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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