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醒的守在这父子身边。她是永远清醒的人。虽然在白日里为娱悦自己她也仍然有她的梦,不过这梦都很少为未来的憧憬,只是故事的重现罢了。
她这时就梦到一个故事。在这客厅里只是自己一人,她正在等候一件命运所颁赐给她的衣裳,略略显得心焦。
人来了,一个不可缺少的角色,一个提到名字就心跳的人物,她用了近月以来在丈夫许可以外的热情款待了客人,使客人坐到丈夫现在所睡的沙发上去。
他们说话。似乎是她这样开始:
“昨天回去怎么样?”
“”他用一个微笑作这追问的答语。
她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稍稍有点不放心。她站起来走到壁间去检察那钟,就是现在还是每日任何时候也没有偷懒停止过下垂的摆的那个挂钟。她接着又看花瓶的花枝。
他赞美了花。他在她面前说:“今天的花比昨天好。”
她用着非恋人不懂的两重意义答道:
“今天的人与花相反。”
他笑,心想“女人的聪明到底不是男子所及。”到后就故意说:“这个话,使我不能补充和解释,我是窘倒了。”
她不相信,不承认。“什么也没有可以把你窘倒的事。被爱情绊脚的男子,是爬起以后就全无痛苦走上他自己的路的,你也是这样的人。”她就这样想到,筹对付这在诡诈中躲闪的男子。
他呢,似乎是男子中的男子。话的解释是说他完全象某一种人,暧昧的欲望推之向前,理性的绳索又拖之向后,他不用力袒护谁,就徘徊在这歧途,看风转帆。他永远是冷静的,同时又永远是糊涂的。他放弃了男子的权利,然而又处处不忘到女人的好处。
他知道在某一情形下局面便成为惊心动魄的局面,但他怯于这风波,便不把自己作成不可少的人物。他有攫取的野心,可并不伸手。他想借重那好丈夫的友谊保护自己,但他同时也正就利用这友谊使自己与她走近危险的井边。
他们都知道的是各人都负着下沉的责任,各人都很苦闷,都想从敷衍中把时间延长,来一件意外事帮助他们与罪恶离开。
她看透自己也看透他人。她那时想起了好丈夫的说话,她问他。她说:“我听说你赌过咒,要一个人作你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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