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方。然季愉随了乐芊夫人,伯霜也随了女君而去,余下仲兰可如何是好?
高高低低的嬉笑,将吕姬的沉默衬得愈发晦暗。
乐芊本有担心,侧头去,却见季愉这孩子的注意力压根不在这。季愉双目跳过了方方框框的庭院,落在围墙上头的喜鹊,眼中似有光芒闪烁。一个人的心境能恬淡到这个地步,乐芊知道替她的担忧是多余了。
然而,季愉迈出门庭时,还是看见了仲兰。
仲兰站立在距离众人遥远的屋檐底下,回廊的梁柱旁边,人形消瘦,像是怒放后忽然蔫萎的一朵花,只有那双尾翘的丹凤眼不减半点锋利。说是妒忌不像,比较似是凶狠的狼眼。
季愉心中升起一股冰寒,转过脸去。
阿童服侍乐芊上了牛车。乐芊嘱咐她:“你不必与我们前往。”阿童应好,替她们放下车上的帷幕。
牛车离开乐宅,在城内行走。长长的帷幕遮盖了车子两边行人的目光。然而,百姓们只需看帷幕上滚绣的图案,便知道车里坐的是乐芊夫人。
“乐芊夫人出行,莫非主公病况好转?”
众人喜悦声传入车内,乐芊却是满面忧愁,感慨道:“主公自小勤学刻苦,方能得到天子器重与百姓爱戴。而我们世子,做事轻浮,思图于他人,自身并不努力。主公怎能安心?”
意即乐离大夫无法撒手人间,正因为世子不可靠。这个苗头可不妙,似乎有换继承人的打算。季愉继而一想,之前乐芊夫人提及有人欲通过食物危害乐离大夫,莫非是——于是,摸住胸口,里边是心惊肉跳。
乐芊问道:“你可知,世子去了何处而至今未能归家?”
“阿翁去了国都曲阜,听说了采诗官在曲阜滞留。”季愉鞠腰答。
“世子若能虚心求艺,不走歪门邪道,何必千里迢迢去到国都,且从乐坊里盗走了一把瑟。”乐芊拍打大腿,气恨地说。
季愉听乐芊一口指责世子乐业【盗】瑟,明白了乐芊根本不把乐业当成乐邑的继承人。
牛车去到城北的宗庙。乐芊先是停下,招呼庙里负责占卜的巫师,询问了两句,
“夫人。”巫师礼拜,“最近一次为主公占卜,乃大吉。”
“好。”乐芊心中大悦,命寺人给予巫师赏赐。
在乐天坊门前下车,季愉走在乐芊身后,一路细心观望。
迎接她们的是乐天坊的百工钟曹,此人年纪与主公相当,与主公同在大学,曾担任钟师的徒人。因参加过礼乐演奏,经验与才华不比一般人,因而受到其他工匠的认同和主公的器重。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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