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愉却是思量:恐怕若不是荟姬刚才做得太过分,也不会惹得姬晞这会儿出场。看来,这造孽的始终都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但仍需谨慎行事,她且看着姬晞接下来会怎么说法。
姬晞申明“诈”之后抬起脸,一双目定定对着天子周满的审视。
乐业面对指责,满面羞愤之色。
场中人唏嘘。因这诈字事关重大。天子之前,可能容人欺骗。损天子威信,欺诈为大罪。同理,若查明非诈,天子要体谅受委屈一方,诬告一方也绝不会好过。
周满看着姬晞非要在众人面前与自己的采邑对立,一时是想不通了。这姬晞一直不是也很阴险吗?怎么会突然愿意亲自出马?他踌躇之时,乐业已是按捺不住,跪下来哀泣道:“望天子明察!”
“鲁公。”周满听乐业的哭诉,想到那病重的乐离确实不忍心,便向姬晞讨个说法,“可有证据?”
姬晞拍拍两掌。司徒勋底下的人便是跑了出去,不会儿领了个乐工急行入来。见到是师况,季愉与叔碧不由地都吊起了颗心。
师况停步到天子面前,行了拜礼,答:“宋人师况面见天子。”
“宋人?”周满挑高眉,对于师况那双没有焦点的眼睛比较感兴趣。
“吾曾为宋国人,后来流亡于鲁国境内,受乐离大夫恩惠,居于乐天坊内任乐工之职。”师况向周满如实陈述自己的经历。
“双目不能见物?”
“是。”
“自古到今,有乐工不能见物者,皆是乐艺出众之人。”周满点点头,“汝可也是如此?”
“天子。吾在乐天坊中,主公命我持均钟,主持编钟音律。”师况只挑重点答话。
而仅这一句,周满已听得出这个乐工非一般人。在于师况状似谦虚的言语里,却是表露出了本身斐然的才华。均钟,那可是乐师中重中之重的乐器。若不是乐技最精湛之人,绝不会被自身乐艺超群的乐离委任到这个重责。
见到了周满动摇,姬晞是见针插缝,立马说:“天子,此人既已是乐离大夫命持均钟之人,必可判断钟之音律。”
“莫非——”周满的脸微微变了颜色。若编钟的音律有偏差,但刚刚他与大家可都是听了演奏,没有辨听出异常,现若被人指出,只怕他这个当天子的会落笑柄了。
姬晞当然是考虑到这层才敢上来说话的,道:“天子,我称有诈便在于此。乐邑世子明知此钟有缺陷,仍将此钟执意进献于天子,便知其暗中使用了阴险之计蒙混天子耳目。”
乐业一听,全身血涌到了脸上。这个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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