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脚踏进这个世界,范正纹觉得自己一下子变得沉静下来。她本是不相信命运,更不相信神灵的,而在这样神秘而安详的氛围里,她突然发现几天来沉重的心一下子轻松了。是啊,世界如此之大,自然如此神秘,芸芸众生,泛泛万物,一切如何生,如何长,何处来,何处去,一切遵循怎样的规律,有着怎样的道路,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力量在左右,一定有某个主在主宰。你,范正纹,有什么资格左右自己的命运?你有什么力量主宰自己的前途?既然如此,还为什么为前途得失担忧呢?因为所有这一切都不是你能主宰得了的呀!
父亲和母亲正在一脸虔诚地上香,磕头。一向节俭,惜钱如命的父亲在那一天竟然往功德箱里一下子捐了五百元,并且上了最贵的香。能上这种香的香客在上香时将得到庙里佛乐的伴奏。僧人们一脸凝重地奏着感人的佛乐,父母满脸虔诚地并肩做着三跪九拜的大礼。那一刻,不知是佛乐的感召力,还是这场景的感染力,一向不相信命运,只相信奋斗的范家姐弟突然间产生了某种感动。
这个春节的灾难注定还没有完,在几个大人上山烧香拜佛的路上,家里已经发生了另一件可怕的事情:严严在听阳阳说爷爷奶奶、妈妈舅舅一起上山后,便从家里悄悄地出走了。
傍晚,范正纹从山上回来,进到家里,看见客厅茶几上一张纸上压着一只茶杯。她拿起茶杯,看见上边有一行绢秀字体:
妈妈,对不起,我走了,去寻找一个清静的场所。我拿走了你八千元钱,不要找我,你找不到我的。妈妈,你多保重吧!
严严
范正纹手里的茶杯“当啷”一声掉在了地板上,摔了个粉碎。几乎同时,范正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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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荻 著
第二十章
68
在春节的鞭炮声中,范家老太心脏病突发住进了医院,范家老头成了唯一的守护者。因为范家其他人全部出动踏上了寻找严严的旅途。范正纹顺着往西北的铁路一站站寻了去,孙梅顺着往正南的方向一城城寻了去,范正章却下了东北。
春节的爆竹声一天天减弱,严严的踪迹却如秋后南飞的大雁,一去便没了消息。所有的亲戚朋友,所有的同学熟人都问遍了,所有可能去的地方也都找遍了,仍然没有任何线索。到正月十二的时候,范正章不得不从东北飞了回来。因为农业厅人事改变马上要起动。按文件规定,这一改革要在半年之内完成,也就是八月底之前全部定岗。
这个春节过得焦头烂额,范正章几乎忘了拜访各个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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