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糟成这样了,还不如饿死了干净”。
他去洗澡了,他总是习惯在起床之后冲个凉,而我却喜欢在睡觉之前泡个热水澡,在这一点上,我俩似乎永远无法统一。现在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呆呆地看着屏幕,看够了又直勾勾地看着草莓,身体一动不动,像是一尊没灵魂的雕像。
“写多少了?”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穿着毛巾浴袍走了过来,身上有着淡淡的香味。
“我写不出来了”我绝望地靠在转椅上,仰头看着他那张倒过来的大脸。嘴在最上面,然后是鼻子,再然后是眼睛,两根眉毛在最下面,看起怪怪的。“也许我根本不该写这个专栏,我根本就不是写字的材料。”我眨着眼睛,很认真地对他说。
的确,近一段时间以来,我似乎丧失了工作的热情。都市报的情感热线就像是一个病恹恹的疲倦集中营,喜欢倾诉的和喜欢看的统统都是略微病态的疲倦的都市人,我每天重复着的工作,就是搜索枯肠写出一篇又一篇颓废伤感的文字,然后再把它们传递给编辑,签发上版,次日在泰城的大街小巷被一大群有事或没事的男人女人们传阅着,一方面让感同身受的人们能够对号入座,另一方面让向往这种生活的人们能够获取一星半点伪白领的优越感。
每天打来电话的读者都不少,这曾经让我产生了巨大的满足感。有一段日子,我甚至像得道成仙般飘飘然,仿佛自己是这个城市中流浪一族的灵魂核心,或是身体的流浪,或是心灵的流浪,总之我这里应该是他们最好的去处之一。但几个月下来,我发现自己能写的东西越来越少,从前那股饱满的热情和一蹴而就的激情统统不见了。每次对着电脑,从第一个子到最后一个标点,不过几千字,却总像经历了一次完整的十月怀胎,在然后还是难产那样才能完工,这让我很痛苦,很沮丧。我甚至开始怀念做财经编辑的那段日子:尽管要天天上班,但对着记者的稿子指指点点挑三拣四,再然后胡乱拎出几篇像样的放在头题和倒头题的位置,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那就吃点东西,吃饱了就能写出来了。”他捏了捏我的脸,笑了笑,不过从我的方向看,更像是在撇嘴。
“我不想写了,干脆辞职吧。”我直起身来,把椅子转过来,与他面对面,“我觉得自己每天都在制造文字垃圾,这简直让我恶心。”想象着大家买了报纸,看了我的专栏,再然后漫不经心地把它丢入垃圾桶,我就难受。
“你只是累了,做哪一行都会有疲倦期,休息一下就会好的。”他点着了一根香烟。
“我也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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