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该祝福凯文,全班现在就剩凯文一个读书人了。来来,为咱们英文系二十三届最后掌门人喝一杯。”
众人都浅抿了些,凯文却一仰头就干了酒,倒过酒杯重重地在桌面一扣,砰一声,震散了拼盘上装饰的水梨雕莲花。“什么掌门人?妈的你别糗我。系上最后一个衰尾仔还差不多。尤其是戴洛你小子,说好要再念下去,一毕业全跑光,发达去了,剩我一个人跟那票小学弟鬼混。你调侃我是不是,啊?”
马蒂偷偷和法蕾瑞交换了眼色。凯文在班上一向很斯文,没想到现在一开口就是如此粗鲁的场面。戴洛却很轻松地给凯文斟了酒,神情非常开怀。
“哇操。你现在是高级读书人了,说话一点也不讲求逻辑。我们是想读书苦无机缘,哪像你走运,说读书就读书?在所里面当老大有什么不好?将来毕业更加高高在上了,大伙儿还要靠你提拔咧,你可别想跟我撇清关系。这么嚣张,该罚。你们说是不是?”
“就是说啊。”法蕾瑞甜蜜蜜地说。
凯文再喝了这杯,人有点摇晃了,憨憨地笑着。
“念完了有什么打算呢?”法蕾瑞追问凯文。
“就再念下去碦,不然怎么办?念出滋味来了,干脆留在系上教书算了。”凯文低眸吸着鼻子,“教书也好,起码生活稳定。人生短短数十年,能尽情读书也不错,一辈子工作赚钱有什么意义?不如少活几年,多活点自我。”
“真悲情,你以为你是杰生啊?”
正要答腔的凯文却戛然而止,尴尬地低头搓弄着酒杯。众人都沉寂了。马蒂的目光扫过每张低垂的脸,某些念头在胸中一闪而过,但是思维突然变得很迟滞。
“杰生怎样?”
戴洛拉起凯文:“拿起你的酒,我们到你那桌去搅和搅和。”
“我听到了,杰生怎么了?”马蒂的声音很低,却很沉稳。
法蕾瑞用眼角余光偷瞄马蒂。戴洛坐回了椅子,他的眼睛直视着马蒂的双眼:“这么说,你一点都不知道了?”
“杰生怎么了?”
“萨宾娜你听我说,”戴洛说得很慢,很轻缓,“杰生他死了,病死的。都快五年了。我以为你知道的。”
“……”
马蒂差点想说我知道啊,以逃避这无助的尴尬,又想说死得好,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口。这么一来,大家都知道她多年来对杰生的死讯一无所知了。杰生让她孤立了这么多年,连死,也让她在死讯前落了单。马蒂的直觉是想落泪,但是为什么她的心灵和眼睛都这么干枯?戴洛伸手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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