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条路线之上。
这样子,你能说一只冉冉飞腾而去的小鸟自由吗?
这是一个恒常让马蒂迷惘的问题,她发现自己又顺手胡乱地在笔记本上涂鸦了。在不知不觉中,马蒂用立体空心字,在空白页上涂了“海安”两个字,为了让字看起来更立体,也还在每个笔触的右下方,画上了深深的、深深的阴影。
第一章工作(1)
接连下了几天的雨,不是那种北台湾特有的,半雨半雾的绵绵霪雨,而是真正的倾盆大雨。总是在接近中午时分,漫天积云阴郁到了极点,然后在午饭时凝成水幕轰然落下,接着再意犹未尽地飘一整个下午的小雨。
马蒂的午饭总是吃得不多。小弟照例一早就去学校图书馆用功,爸爸则更早出门上班,家里只剩下马蒂与阿姨。前几天,马蒂还穿戴整齐出门排遣光阴,但多雨的气候又打消了她的兴致。
马蒂帮阿姨擦桌,扫地,倒垃圾。大部分的时间,她留在房间里,看两份报纸,找工作。她摒弃文具行贩卖的那种规格化履历表不用,用十行纸自创体裁,写出半条例半叙述式的个人工作简历。
马蒂寄出了二十几份履历书。
一整天食欲不振,偏偏到了夜深人静时,饥饿感就排山倒海地来袭了。马蒂囤积了很多种泡面,等到阿姨入睡之后她就轻手轻脚地进厨房煮食。在家事上,阿姨不算是一个完美主义型的妇人,惟独对于厨房有一种选择性的洁癖,严拒任何人染指。从小,马蒂就熟练了怎么在午夜里,摸黑下厨煮一碗无声的泡面,那掺杂了一点反叛意味的宵夜,滋味实在美极了,多年来令马蒂难忘。
爸爸的工作实际上只有半天班。自从爸爸从农务局退休后,又托朋友挣到了一个工作,在一家民营公车总站里当调班员。工作是很简单的,爸爸在清晨五点踩着脚踏车上工,中午的发班工作完毕,吃完公司发给的便当,他就骑车回家,正好阿姨短暂的午睡也结束了,他就和阿姨对坐在客厅里,两人组织成一个小小的工作线,做阿姨批来的家庭手工——一种简单的纽扣加工作业。爸爸和阿姨都戴着眼镜,心手合一,很熟练,很静默。
这件事他们不让马蒂插手。阿姨说:“不用你帮忙啦。俗工。又赚没多少钱。”马蒂很希望早点找到工作,再依工作的地缘租一个房间搬出去,最好定时还有些余钱给爸爸。寄出去的履历表都还没有回音,才几天的时间而已,马蒂知道还早,她也知道,等到回音的机会似乎不大。像她这样年届三十的一个女子,范围广阔地不断更换工作领域,却未曾在任何一个工作上累积过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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