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只是看见你穿绿衣,便不禁想起了我那爱穿青碧颜色衣裙的嫂嫂,至于你如此打扮的原因我根本没多想。”
婴茀一时无语,稍过片刻轻声问道:“公主可有郓王妃的消息?一别数年,不知她现在怎样了。”
“她死了。”柔福淡淡道,脸上无谈及亲人伤逝时应有的哀戚之色,只作陈述事实状:“当初我们一同被押往上京,一路上不断有女子受到金兵将士骚扰,大家终日胆战心惊满怀戒备地活着,大多女子都故意蓬头垢面,以泥涂黑肌肤,以免被金人看出自己秀色。但兰萱嫂嫂却不这样,她素有洁癖,一向是个冰肌玉骨般的女子,容不得一点污垢,只要有条件她必会把自己洗漱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时刻保持着王妃应有的高雅气度。可这也给她带来了必然的灾祸。行至刘家寺时,金兵暂时驻扎下来,当晚押送我们的金军将领就命人带兰萱嫂嫂去他那里。金兵一朝她走过来她便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在他们手伸来抓她之前她便厉声喝止,说:‘我会随你们去,但不许碰我!’金兵竟被她气势镇住,缩回了手。于是兰萱嫂嫂回头深视我们一眼,然后抬首出门,走到院中时忽然疾步朝一角的古井奔去,金兵尚未反应过来她已经纵身跳入井中。”
婴茀目泛泪光,泫然叹息:“那些金兵就没设法救她上来么?”
柔福继续道:“井很深,天气又冷,没人愿意跳下去救她。倒是有人找了些竹竿绳索伸入井中想把她拉上来,但她又怎肯借此求生?只听她在水中不断挣扎,却决不去抓任何竹竿绳索,最后我们眼睁睁地看着井中之水涟漪散尽,再也听不到一丝声音。”
“唉,她一开始要保持王妃尊严而坚持不污面的时候就已抱定了必死之心。”婴茀道:“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在她意料之中,自尽,只是迟早的问题。一个连面上一点污垢都不能忍受的人又怎会在金国忍辱偷生……”说到这里忽然想起柔福,暗暗懊恼自己言辞欠妥,倒像是当面讽刺她一样,忙解释道:“当然,我不是说所有人都应该像王妃那样决绝,忍辱负重地坚强活下来以待回国之日更为理智……”
越解释越觉得自己口拙,柔福脸色未变,婴茀却先面红过耳。
柔福漠然看她,倒似不愠不恼,但随后吐出的话却字字刺骨:“靖康耻一日不雪,在南朝与在金国活着又有何异?不过都是忍辱偷生,真要有区别也仅在五十步与百步间。”
婴茀先有一愣,随即温和地笑着道:“好端端的,我们说这些干什么?是我不对,不应该提如此不开心的事。”
柔福忽然又微笑起来:“婴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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