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纵,直到发现她经过的路上有点点鲜红的血迹才有一惊,朝她疾驰而去。抓住她的那刻,她倏地回眸,金红的霞光拂上她的脸,尚未隐去的她的微笑也似带着晓阳光芒,顷刻间灼伤他的眼,他因这明亮而愤怒,一言不发地掠她上马驰回,将她抛在地上,看着她裙下不断渗出的鲜血,斥问:“你很想死?”
她摇摇头:“不,我不能死。就是死,也不会死在你眼前。”
“离开我,跟选择死没什么区别。”宗隽冷道:“你以为从这里出去就可解脱?一个出逃的南朝女子,即便不被拘回洗衣院,也会遭到无数男人千百次的劫掠。”
“我宁愿面对那千百次的劫掠,”柔福举目看他:“只要能离开你。”
宗隽一叹:“你妹妹说得对,你是个不知惜福的人。我太纵容你,给你太多不应给的自由。”
“你给了我,自由?”柔福仰首看天,迎着日光微晗双目:“你在我身上系了线,把我放飞在天上,允许我扶风而飞,飞得越高、越远你越开心,而你,始终把持着可以随时把我拉回的线轴。我是你玩的纸鸢,这就是你给我的自由。”
忽然她开始冷冷地笑:“但你没想到么?纸鸢也有断线的时候。”
8。微露
“你以为,什么是你想要的自由?哪里可以找到你要的自由?”宗隽反问:“你回到南朝,也不过是重又被人锁回宫苑,又能比供人赏玩的一只鸟、一条鱼、一株花好多少?”
柔福闭目不理他,惟下颌依旧微扬,与纤美挺直的脖颈形成清傲的弧度。
“在南朝做长公主与在金国做小夫人有很大区别么?你以为谁能给你想要的东西,你的九哥?”宗隽继续说,言辞间充满讥诮意味:“怎么我听说的赵构远非如你所说的九哥一样?这几年他这皇帝可做得狼狈之极,被我金军打得钻山入海、东躲西藏。去年二月他在扬州被迫半夜出逃,蓬头垢面地与军民争道,不惜手刃自己亲兵;去年十月从建康回临安,中途宿于钱塘江边,被潮声惊醒,还以为金军逼近,一跃而起就想跑;岁末乘舟出海躲避宗弼大军追击,一连数月不敢登陆,连今年元旦都是在舟上过的。每每听你提起他,我总疑心与我所知的不是一人,你的九哥何等英明神武,岂会被人追击得如同一只丧家之犬!”
他刻意强调了“丧家之犬”四字。柔福眼睑微颤,咬紧下唇,但仍不发一言,冷着脸不作回应。宗隽心知她如以往那样只把他的话当对赵构的攻讦,便一哂低首,俯身紧盯她,等她睁开双眸:“有些事我有否跟你提过?他登基后不久便遣使来金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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