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工作,何必多费劲呢。”
安之的手被笔杆硌得生痛。她呼吸有点急促,还有点说不上来的烦闷。这些八卦其实与她无关,她也明白说话者未必真有恶意,可她依然觉得不适,竭力克制着才没有转身瞪过去。
女生还在继续:“他家里可有钱了,你知道华市那个富豪榜吧?没放他爸妈的名字,放的是他小舅,几年前还第四呢,上个月已经跳到榜首了。就他读高三的那一年,他mama出钱,把华中的图书馆翻新了,说是因为门口的玻璃墙裂了,怕伤到他儿子。那个阔气,连里外的瓷砖都换了……”
“我说呢,”另一个女生恍然,“今天宣讲有清北的学长来,怎么还把N大的排在第一个,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呀。”
安之手下没控制住力道,笔尖在纸面划出了长线。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思绪还陷在刚听见的那句话里。
华中经常请往届的优秀毕业生来传授经验,安之也不是第一次来听这种讲座。可她来前并没想到,校方居然请到了裴雪。
他不是……不喜欢华中吗?
安之还在怔愣着,身后却忽然静了下来。喧闹声停止了,代之而起的是惊讶的窃窃私语。她僵着身子坐了一会儿,慢慢转过头去。胸口像在被灼烧,可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胃部在那一瞬剧烈地疼痛起来,像是它在拼尽全力地叫喊着、宣泄着,代替她的主人,倾诉她无声且无望的暗恋。
如果思念真的有重量。
她已经整整两年没有见过裴雪。
安之看到了他,在整个礼堂的几百个人中,她只看到了那个神色淡漠的少年。他穿着黑色的风衣,不急不缓地走下礼堂的台阶。依旧是蓬松微卷的短发,干净疏朗的眉眼,仿佛时岁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他们之间没有横亘着那苦涩的两年。
她还是见到他就变傻,一直都是。
走过她身旁时,裴雪的风衣下摆蹭到了她的小腿。安之很轻地眨了下眼。她看着裴雪走上演讲台,看着旁边的老师帮他调试音响,打亮灯光,但她什么都听不见。直到裴雪站在了话筒前,被投照下来的顶光柔和了面部的轮廓。
他的声音低而清晰:“我是N大17级本科生,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