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静会儿。”视线相当涣散,邵彦东用一种没有任何起伏的声线继续,“求你。”
不放心的顾宇锋又在床前站了一会儿才无言地撤出整个房间。
就那么在病床上一个人坐着,邵彦东不知自己坐了多久。
他忽的感觉相当疲惫,很想躺下睡,却又不想就这么睡去。
数十分钟后,他那像是扛着千斤的手臂才一点点抬起,慢慢掀开将一切遮蔽的被子。
右胯|下方的景观相当刺目。
他就那么无言地看着,忽的感到一阵克制不住的痛心感。
几乎要当即昏厥,他勉强支撑了一下才稳住。
缓缓伸手探上那空荡荡的床面,就仿佛摸到了自己曾经的右腿,他细致而认真地,近乎虔诚地感受着。
车祸带走了他完整的肉身,而……
眼角无声地冲涌出泪液,邵彦东右手慢慢探上左胸,指尖几乎要将那跳动的物体生生挖出。
——而那个人,带走了他完整的心。
☆、暗礁02
在邵彦东知道骆迁和自己截肢的消息后连续数天都没怎么吃得下饭。
顾宇锋这些日子一刻不敢放邵彦东单独在房间,就连上厕所都要紧跟其后。
看着对方日渐消瘦,身为控制狂的顾宇锋第一次有种前所未有的失控感。
他想让对方振作,但又认为自己没资本劝说,因为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他不确定是否会比邵彦东现在的状态好。
但生活毕竟要继续,痛是必然的,说来说去,骆迁的话终究没错,邵彦东并不是离开对方便活不成,对方也不是离开邵彦东就撑不下去。
问题便是,这段刻骨的痛,到底会持续多久。
想到这里,顾宇锋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段尖锐的痛也许不会长存,但这个伤疤一定是一辈子。
数月后,邵彦东终于能够出院。
事实上,对方出奇慢的恢复速度也让顾宇锋好生担忧了一番。
最开始的康复训练被邵彦东完全无视。
一向明理的他像是整个变了个人,不怎么愿意和外界沟通,无论顾宇锋和邵家人如何劝说,邵彦东就是不愿接受拄拐康复训练。
住院的最后一个星期,邵彦东仍然没有一丝一毫愿意下地走路的意愿,顾宇锋忍着心痛,趁整个病室里只有他和邵彦东两个人独处时,将这段时日的心声完完全全地吐露给对方。
“彦东。”顾宇锋咬着牙,看着那个憔悴不堪,像是只有躯壳般坐在床上的男人,开口,“听我说,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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