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岸,两畔都是莺啼婉转,程令斐见任长乐没心没肺地深嗅着花香,心中想到一事,不免难安,“萧战他,死了。”
任长乐藏在薄衫软红绸袖里,那双指骨精致的手微微颤抖,她讶然地睁开眼睛,“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这事程令斐才从父亲口中得知,是任胥在渭水一举歼灭了萧战的死士和骑兵队,想必旁人顾忌任长乐与萧战一道离开长安的往事,不敢将此事报给她,程令斐猜测她不知道,一问之下果然如此,看她模样,程令斐面容一沉,酸水汩汩地冒了起来。
任长乐早猜到任胥不会放过萧战,没想到最后他真能将萧战斩落马下。
数月之前,她在军帐之中孤立无援,萧战欺她,用一个无辜女子的性命吓唬她之事还尤在眼前,他就是个嗜血无心的恶魔,任长乐做不到原谅,但也说不上恨,终归是她自己错把鱼目捧成珍珠,错看了萧战。
任长乐不悔无怨,见他不答,便猜到了,“任胥做的,在回长安之前?”
这消息她现在还不知,那应该发生了不久。
程令斐点头,俊容微白,声音喑哑的发出一个“嗯”。
任长乐焉能不知他的心思,骂道:“疑心鬼,我从跟了你之后几时提起过萧战,这回不也是你自己先说的?不知道你怎么还不高兴了,你再胡思乱想,我现在就走了。”
“我从跟了你之后”,轻飘飘几个字让程令斐骨头酸软,他没骨气地傻笑起来,“不,别走,我不乱想了……我保证。”
任长乐翘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