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便是理所应当的太子。
平南王侧过脸,老态龙钟地靠着梅花案而倚,问下首一位谋臣,“你说,世子到底是胸无大志,还是真恨透了本王,厌烦了这个家?”
他恨自己偏宠萧战,恨王妃将他心爱的女人送给萧战,恨两个兄弟阿谀萧战,到了如今,竟连基业也愿一同抛下不顾了?
谋士沉吟道:“两者,兼而有之罢。”
平南王忍痛,“他是本王嫡子,目光竟然鄙陋到如此地步,挟持母亲和兄弟,拿他们的性命逼迫生父,不孝子孙,罪行当诛。”
“王爷?”谋士微愣,听平南王这意思,难不成是兵临城下,如今却要杀回去?
但眼下王爷双目血红火赤,犹如一只发怒的猎豹,谋士不敢劝,平南王道:“如果教萧齐杀了家人,本王即便有了天下,又有何用?”
他年事已高,再也容不得任性,膝下那三个儿子,一个忤逆不孝,两个草包无能,可这也是他仅剩的三个儿子了,平南王年轻时征战四野,伤了根骨,早已不能再育,早知萧齐有谋逆心,他便该将两个儿子带在身边。
可闭上眼,耳畔全是两个草包儿的拒绝声。
“父亲,儿不上前线!”
“兵戈杀戮一事,孩儿不为。”
然后是自己最英武,最像自己的老四萧战,他若在,自己何须仓皇奔忙?
与任胥之仇不共戴天,可眼下,平南王忧愤地捏紧了拳,只听一旁谋士徐徐道:“眼下王爷回城,一,损了将士士气,二,撕毁了与羯族汗王的约定,羯人军心松动,更说不定会倒戈,三,真与世子撕破脸皮,届时不但王妃和小王爷们有性命之虞,您也再不能挽回世子的心了。王爷,你细想想,万万不能啊。”
“你说该如何?”
谋士进一步,附唇而来,“王爷,不如……”
灰蒙蒙的夜,疏星如坠入深海之中,其光黯淡如寂灭。
东宫的牡丹早谢,在盛迟暮回长安之时只剩枝繁叶茂,花朵早就蔫了,说好的盛世繁花,这一年已经遗憾地错过了。
倒是任胥移栽到她寝宫外头的几树石榴,正是浓烈灼艳时,宛如枝头擎着的树树灯盏,夜里也见得灿烂的红光。
盛迟暮听说任胥送了不少人到镛州城去,便有些奇怪,任胥回来时,两个人靠在东宫小院的红廊底下,被身后参差的柔条包裹着,夏衣单薄,缱绻的薄绡披在两人身上,宛如流水环绕,任胥狎昵地吻她的脸蛋,低声道:“你担忧他们记恨我?”
“对啊。”
任胥失笑,“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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