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被褥我都换成了轻软的料子,刚吩咐门里的兄弟给你烧了热水。你若觉得不舒服,只管跟我说。”
季舒流连忙客气:“没关系,都很好,多谢。”
“这附近有弟子轮流警戒,但你自己也尽量小心,如果遇到危险可以躲到二门主那里。”钱睿叹了口气,眉间川字更加深刻,“刺杀二门主的人还没查清身份。半个月以前,二门主不在家时,曾有人在二门主房间附近窥伺,可惜没能抓住他。当时我们还以为是个大胆的盗贼,直到二门主带伤回来,才怀疑他是探子,探知二门主不在,就把埋伏安排到别处。此人能逃脱是因为对栖雁山庄附近地势相当熟悉,我们防不胜防。”
“明白,我一定小心。”季舒流点点头,肃然看着他:“钱大侠,贵二门主的伤势……”
“很重?”
“他脉象虚弱,是中毒极深的征兆。这断魂劫发作起来很疼,也很磨人,我从没见过中毒这么多天还能治好的人。我觉得很没把握。”
钱睿诚恳道:“季公子,你尽力即可。”
“我还是觉得担心。”季舒流目光闪烁着不安。
“担心无济于事。你尽力即可,不要多虑。”
季舒流叹道:“好吧,我先去洗个澡。”
※
子夜已近,秦颂风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却一直着睁眼,等待下一次毒性发作。
门被敲响,季舒流披散着头发推门走进来,笨拙地点燃桌上的灯,然后把一根香插进香炉里:“秦二门主,等一下你发作的时候马上告诉我,结束的时候也告诉我,我要燃香计时。”
秦颂风借着灯火看到季舒流趿拉着鞋,双脚血迹斑斑,不禁皱眉:“季兄弟,你的脚怎么了?”
“没事,鞋穿久了就会这样。”季舒流全神贯注地将桌上容易着火的东西放到远离油灯的一边,在空出的地方摆开几个小瓷碟,然后笑了笑,“姑母家的人都已经受不了我了。”
秦颂风问:“听说是因为你以前泡了一种特别的药水,现在没好一点么?”
季舒流摇头:“现在还是要用那种药,如果很久不用,皮肤会干裂。你别说太多话,等一下毒伤发作,很费神吧。”他不再看秦颂风,取出几个装药的小瓶,向每个小瓷碟里洒进不同的药粉,再倒入少许清水。
秦颂风于是闭口,只在毒伤发作的时候示意季舒流燃香,随即又双目微闭平平躺好。季舒流走过去为他把脉,询问症状,然后划破他腿上毒箭的伤口,把流出的血液用一个小瓷杯收集起来,分别滴进每个小瓷碟几滴,轻晃着碟子查看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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