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觉得紧张,紧张得胸中怦怦狂跳,他二十几年来,除了母亲失踪那天,从没有过这么紧张的时候。
“你既然是跟我来的,就算尺素门的人。”秦颂风本想提醒他同门之间不必隐瞒。
季舒流却故意挑衅,摆出很欠揍的表情问:“怎么,你要清理门户?”
他竟然如此不信任自己。秦颂风心中一怒,想到要表现得严厉些,顺手把季舒流推倒在地上。但是季舒流倒地的那一刻,他猛地想起更多事。
他的生母忽然间不知所踪,他的恩师忽然间蒙冤逃亡,他的兄长忽然间将他疏远,他的好友和妻子忽然间背叛了他。好像每次都在一夜之间,他就失去了生命中那么多重要的人。
万一白道有人愤怒难抑暗下毒手,万一醉日堡内奸抓住机会栽赃诬陷,他会不会也失去季舒流?
一股无名的恐惧和愤恨闪过,他一脚踹在季舒流大腿最吃痛的地方。
季舒流痛得蜷缩很久,缓过来以后却怒气全无,很自然地顶着无辜的表情替自己辩解。
秦颂风从小就是全家人的希望和支柱。
季舒流从小却是全“家”人的宝贝。
所以他们很不一样。
秦颂风对敌人坦荡正直偶有退让,对亲友一意保护,纵有体贴,却少了几分温情脉脉。
季舒流对敌人锋芒毕露愈挫愈勇,在亲友面前却从不介意服软扮可怜。
秦颂风面对季舒流无辜的表情,只觉得自己变成了殴打儿童的坏蛋,见背后白道群雄已经走得干干净净,赶紧低头把他扶起来揉腿。
季舒流运气不错,意外引出了真凶的线索,白道怒气大减,虽然还有看不惯他的人心怀不甘,已经不可能把他真正怎么样了。
季舒流摆出一副不怕死的模样,甚至越俎代庖质疑陶帮主,差点再多树几个敌人,秦颂风只能拿剑鞘把他抽倒,拦住他的话头。
随后,季舒流暂时被关入囚室。秦颂风一边和众人商议把曲泽带出来医治,一边暗中请江湖朋友看在他面上别太为难季舒流,一边琢磨着第三件事。
季舒流是如此一条与众不同的汉子,其实他的意志既坚且韧,没什么承担不起的。
第42章 番外:旧伤
·壹·
笃笃笃,笃笃笃。
乌云蔽日,阵阵阴风扫过一座民居的狭小后院,一名瘦削的中年男子正在院中艰难行走。他左手拄拐,右手软软下垂,双脚穿着奇怪的木鞋,鞋口紧紧箍在脚踝和小腿上,把皮肤磨得伤痕累累。
他走了不知多少圈,才微微摇头,背靠一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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