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阶露齿一笑,“祸兮福所倚,咱们定康后继有人,是件要紧的喜事。”
此信所言,君后已有三个月的身孕,反应强烈,加之忧思过度,寝食难安,恐生滑胎之象,希望君上回京予以安抚。
韩寂手指略微发颤,手不自觉垂下,藏在信纸底,“就一次,元夕夜宴,醒后方知,宿在杨氏宫里。”
“这事无需多解释,”云阶站起,打断了韩寂的话,他背过身拿笔墨,“我这儿都是些粗纸,若不能用,只能上别处去找。”他捏着墨锭眼睛询问。
韩寂点了下头。
于是云阶开始有条不紊得碾墨,
帐内陷入沉静,墨锭一下一下碾砚台,发出轻微的磨砺声。
砚台融出一汪玄青的墨池,云阶将墨锭搁置,再次出声,“处理好正事,叫我一声。”随后走往床榻和衣躺下。
韩寂双眸蒙了层灰,好像那墨锭磨遍了他的五脏六腑,将眼里的黑,悉数抽离。
这事不能怪凡生没提醒,不能怪云阶耍手段弃他,怪只怪相思成疾,误把苦酒作良药。
晌午过后,天□□得极快。
天云无处依,重重郁结。
韩寂回书完毕,却没叫醒云阶,独坐在营帐里发愣。
床榻上的人没转醒过,也没翻一次身。
到伸手只见虚影的时候,韩寂终于站起,来到床边,挨着云阶躺下。
这时云阶动了下,往床内挪了一身。
隔了一炷香的时间,寂静中有了声响。
云阶翻过身,仰面躺平。
“韩寂。”
“嗯。”
闷声的回应近在枕边。
“你见过最寻常的人家是什么样?”
韩寂默了片刻,“父慈母爱,兄友弟恭。”
云阶笑得无声,韩寂见不着,他埋在云阶肩头。
“有比那更寻常的。小时候隔壁的两户邻里因为一只鸡蛋足足争吵一个月,后来他们怀疑是我偷的,守在我家门口数落我娘,我娘迫不得已带着我远走百里在京城落脚。到了京城,饿极的乞丐与狗争食,流浪汉抓身上的虱子充饥,视财如命的地主老爷肆意□□下人,这些我日日都能看见。你可知我是怎么做的?我像所有人一样躲着走,无限止地忍,而从没想过出人头地。直到我娘去世,我才走上这条路。”
韩寂把头埋得更深。
“看吧,我和大多数人没什么不同,得过且过,寻常至极,我怕被人说是非,怕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
韩寂始终沉默着,隔了一会儿,云阶扭侧头,颈旁气息萦绕,温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