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好酒,酒量奇佳。大半月下来,云阶的酒量也跟着见长。
今儿个两坛酒下肚仍无醉意,反而愈加清醒。篝火旺盛,烧得他脸颊通红灼烫。
云遮天瞧了他一眼,发笑,“你这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云阶将座椅往后退了一段,“火太旺。”
云遮天捡起一根木枝,随意得拨弄开成堆燃烧的木头,漫不经心得开口道,“低下都在加紧布施,可你还没说死门在哪?如何发起?”
昨日晨时下起了小雪,伴随微雨飘飘荡荡。
“在山巅,”云阶看着火光,眼神专注,“雨停我就要上山,不能再下来了。”
云遮天奇怪道,“为何?”
“须得有个人触发机簧,”云阶斜了下眼看他,“你不会希望我立刻和相处了七八年的旧部厮杀吧?莫道我当了叛军还假装仁义,毕竟看不见也就无所谓,何况一旦雪崩,死伤何止成千,要求别太多,起码目前别太多。”
云遮天讪笑,掩口轻咳,“问问罢了。到时你如何下山?”
“只能等仗打赢,挖我出来,”云阶笑得颇为恶趣,见云遮天脸色一僵,他又道,“明日我就带人到山顶掘个山洞,内藏柴火食物,冻不死也饿不死。”
云遮天转而哈哈大笑,大手连连拍他肩膀甚是自豪。
云阶陪笑着低下头,一会儿,仰首灌了大口酒。
“有心事?”云遮天没忘记那日沙地云阶言辞凿凿的样子。
好半晌云阶垂头不语。
“说吧,藏着掖着做什么。”云遮天再发声。
又思量一会儿,云阶才道,“这话说起来或许太早,还是希望你现在就答应我。”
云遮天万般正经等他下句。
“攻破定康时,饶他一命。”
说着云阶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打开来递给云遮天,“我娘墓地前的坟土。”
云遮天恍了下神,接过布袋子。他早已记不清这把坟土的主人生前的音容。
“不记得她的模样没关系,总该上柱清香凭吊一下。”
云阶撑膝站起,踉跄两步,走回自己营帐。方才说的几句话,足以让云遮天放下全部戒心信赖他。
外头雨雪淅淅沥沥,夜空幽黑盖顶,似乎要将地上的活物尽数摧毁。
大雪倾注,天地皑皑。
京城。
家家闭户不出,长街萧条。
时有信使飞马出入,积雪从刚过马蹄,渐渐淹没马膝。
百年未见的悍雪,令人惶恐。
暖阁如春,凡生端着碗药,伫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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