踝,让他始终不能潇洒离去。
所以他在这里过了一天又一天,他陪着他们提防着士兵的入侵,吃着他们种出的红薯和米,伴着他们安葬死去的男女老幼,再跟着他们一点一点咿咿呀呀,学着他们的语言。
“阿大知道我的身份,”堂兄突然说,“一年后我和阿大坦白了。”
那时士兵招安了一个小寨子,但招安之后,寨子却被烧杀掳掠一空。他们移平了那块地方,迅速地建立起新的防线。
消耗战终于在经年累月中起了效用,让苦山人慢慢地难以招架,也让士兵有了往前推进的能力,把这里一寸一寸吃进肚里。
堂兄连夜跑到了他们的防线附近,看到他们正在用工兵铲填土。他见着里面有露出的残肢,于是便明白坑里装了什么东西。
堂兄受不了了,从防线回来后,他来到阿大家中。他说他是兵,他和外面那些人一样是兵,杀了他吧,他不想继续了。
阿大说,我知道。
堂兄讶异,他说你怎么知道。
阿大说,你能懂那么多据点,你一个商人,怎么可能。
堂兄哭了,他说我不是故意瞒着你们的,我只是——
“为了活命,”阿大说,“我也是为了活命。”
堂兄为了活命,成了逃兵。阿大为了活命,逼迫堂兄出卖同胞。士兵为了活命,硬着头皮也要盯着枪林弹雨上。而苦山人为了活命,他们拿着砍刀也要保卫自己的土地。
大家都是为了活命。
“但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理解你,”阿大告诉他,“所以除了我,不要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