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去两层袖摆大的外衣,穿着一身劲装在灶房里忙碌着。
路小佳靠在枣树上剥着花生。他既不看灶房里的身影也不看不远处窗口露出的两个脑袋,只看着手里的花生。
他本就没有必要去看别的东西和别的人,他只需要看着花生就可以。
丁灵琳和叶开说了一会话,就开始犯困。怀孕早期的女人大多嗜睡,尤其她正倚在温暖又熟悉的怀抱中。她挣扎了几次,还是没能逃过周公的召唤,阖上了双眼。
叶开怕吵醒她,动都不敢动一下,眼睛却滴溜溜的转着。灶房里的白景烁正在切着什么,他手上的动作既快又稳。路小佳靠在树上,仰头接住落下的花生米,眯着眼睛细细咀嚼着。
叶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是哪里不对?他又来回看了几个来回,发觉是路小佳不太对。
路小佳通常会待在比较高比较隐蔽的地方。就是那种他能看到别人,别人却不太容易找到他的地方。而他现在却站在树下,站在别人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难道是觉得枣树的枝干不够粗壮?还是觉得屋顶不够厚实?
叶开把往昔的场景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如果一个不想被人看到的人站在你可以看到的位置,如果一个不愿信任别人的人不曾防备过你,如果一个始终与他人保持距离的人不介意靠近你。
有一种人,从来不曾主动争取过什么。哪怕再渴望也只是束手等着。但他肯去等,而不是转身逃走,已经用尽了全部勇气。
叶开无声的笑着,笑了一会就有些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