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地人,一路上问他从哪来,来这里做什么,口音跟何其说话时很像,只不过何其的普通话标准很多,这个司机说话坑坑巴巴,明显并不习惯和人说普通话。人家问他什么,他当然就答什么,而且脸上眉飞色舞的,一点也不像长途跋涉的样子。
我从维也纳来,来这儿看一个朋友。
一听说你从国外回来,还不得抓住机会好好敲你这个傻逼一笔竹杠?
被坑后的邢衍浑然不觉,还很感谢地跟司机说谢谢您送我来到这儿,搞得人司机都不好意思,赶紧车屁股一溜烟——走人!
到了挂着醒目招牌的“昭利农家乐”门口,邢衍遇到了一位绑着马尾的小姑娘,手里抓着一根狗尾巴草一边打路边的灌木丛一边在嘴里小声地骂着什么。他凑上前去,想问她认不认识何其这个人,听见小姑娘带着哭腔说:“叫你不理我!哼!叫你不理我!”感情她是把灌木丛当做发泄对象了。
邢衍问她怎么了,今天发生让你不愉快的事情吗?
雯玲转过头,刚想对来人发一顿火,见到邢衍后,她的眼泪反而凝固在脸上,眼神愣愣的,都看傻了,把眼泪吧唧吧唧地给憋了回去。
“你是来吃饭的吗?”身为这个农家乐未来的继承人,我们成日里凶巴巴的小姑娘雯玲还得负担起招待客人的责任,她怯生生地问邢衍。
邢衍笑着说不是,我是来这里找人的。
他大概知道眼前的小姑娘是谁了。何其经常在网上提起她,说班里一共二十个男同学,被她弄哭的就有十多个,小小年纪被班里的男生取个外号叫“女魔头”,别提有多恐怖了。幸亏她女生缘好,所以没有受到排挤,反而当了两年的纪律委员,兼任女生会的大姐头,专门领着一帮女同学和班里的男同学对抗。“都是被我爸和利姨惯坏了。”何其最后补充道。
然而现在的“女魔头”何雯玲在邢衍面前就是一个红着脸的爱哭鬼,两眼发直发亮地问他:“你要找谁?”
“我来找何其,他是你哥哥,对吧?”
雯玲一下子就蹦了起来,对他不停地说:“对对对!何其是我哥哥,我可以带你去找他。”她在前面迈着愉快的脚步领路,还不时回过头来问他:“你找我哥哥什么事?你是他的朋友吗?你从哪里来?你叫什么名字?”
邢衍一一回答。
“我来和他见面。”
“对,我们是朋友,在一起住过一段时间。”
“维也纳,我叫邢衍。”
雯玲问他:“维也纳在哪里啊?”
邢衍回答:“在国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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