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太老爷在一旁社中楼上,沉静望着这边。片刻后,望住了浮宵。
一笑,眉眼含笑,恍如绿林初盛。
浮宵一怔,但也报以一笑。看来那夜酒醉没有让他忘记浮宵,甚至是更深刻的记住。
台上花展,却已开始了。
浮宵看回台上。
先上来的,是位紫衣女子,容颜映丽,但这里的女子没有一个不美丽。福身道:“奴金莲院裳华,今有幸录花,蒙诸位青眼,奴先谢过,望诸位不嫌便好。这便献丑了。”
言毕袖展,幕后乐声即起,翩然作舞。
裳华者也,当真盛花,飞送横波,舞袖旋身。
已有女子暗自咬牙。
接下来的明争暗斗愈发激烈,你跳舞我弹琴,你作诗我作画,削尖了脑袋也要往那花名册第一页挤,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浮宵看得想睡觉,她昨夜没睡好。
直到台上又一女子的出现,她才猝然睁大了眼睛。
是流宛。
套词说过,有人摆上笔墨纸砚。流宛扫视台下一眼,目光不着痕迹停留片刻,暗自一笑,期待作完后那人的表情。
轻描勾画,按照记忆中的样子临摹,不过一嗔。
半晌,搁笔,微笑道:“好了。”
将手中纸张边缘以镇纸一抚,墨迹还未干,新鲜时间,走至台边,向众人一展,数百同览。
那是一幅画,画的是一个女子,画的是女子嗔怒神情,似笑非笑,似怨非怒。
“奴不敢称献丑,因为奴画的人实在不能这样说,要说也是奴的不是,画的不好,不能得两分□□,名花枉嗟叹,是奴不得传,奴的情却是真的。”流宛说着,飞了个媚眼,情意切切,又道:“因此便请姐姐不要厌了奴。”
相识的人一眼便认出,不相识的也随流宛目光一眼盯住了浮宵。
何止两分□□,何言不得传神,简直是把人照搬了上去,尤其那一嗔神情,只教人觉下一刻该哄着她,免她嗔羞离了去。
再看那纸上,画旁,还题了一首延年歌。
宁不知倾国与倾城,佳人再难得。
花展有史以来,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形。各花争艳,你死我活,何曾有过这样‘姐妹情深’?
浮宵的脸已经红到了极限,就连手上颜色都变作了淡粉,蔓延全身。若不是脸无法再红下去,只怕整个人都要化成最浓的胭脂。
流宛前言不假。
“妹妹说笑。”浮宵轻若蚊吟道,也无法顾流宛究竟听不听得见。
不看流宛反应,低头袖遮,不知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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