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趟专列,就是如此,也花去了一天的时间。下车的时候,刘佳峰整个衣服都不能看了。然而他并不非常显眼——在这乱世道里面,没有多少人来介意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是不是得体的,只有那些富贵人家,才会在意今天和昨天穿的是一套衣服。许多人家甚至只有一套衣服,体面,没有命重要。
刘佳峰落地,先在火车站买了一张报纸。上面头版头条,就是“汪主席的和平大业是唯一赢得这场战争的法宝。”
这位待人温和、说话永远不紧不慢的刘先生,从鼻腔里面哼出一股气来,用浓重的上海口音说:
“ 七搭八搭勿晓得港啥。”
然后扬手:
“ 黄包车!”
赶紧就来了一辆拉活的黄包车,刘佳峰坐上车后,想想常凤晨能去哪里,想来想去,想起一个人来,说:
“弄晓得段家公馆伐?”
黄包车一愣:
“侬是讲黄浦路段家公馆是伐?”
刘佳峰点点头,那黄包车放下车,笑道:
“地常远,吾去吃口茶水好不啦?”
刘佳峰自然不无不可。
可是那人回来却不是喝水,是领着一个穿的非常时髦的年轻人走过来。那人上下打量刘佳峰一眼,说话却客气的很,一张嘴,一口普通话:
“先生哪里来,找我们段爷?”
刘佳峰一惊,没想到当年一别,胡齐势力发展的竟然如此之大,连上海火车站都是他的范围。他看了一眼对常,对常也任他打量。半响,他一笑:
“侬打电话给伊港,刘佳峰来访。”
那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