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面子地只吃了两口就放下碗,秦安也没有再劝,将一旁准备好的毛毯递给他。
换做以前,贺千弦喜欢这样懂事的人,但现在他怕。
如今的他可没有资格享受这些,秦安对他的好,只可能是同情,或许带了些许报恩。贺千弦不喜欢这些。
这几年里,贺千弦少有的在十二点之前睡去,这一觉足足睡够八小时。醒来,室内一片昏暗,花了几秒,他意识到还在飞机上。起身发现座位被调得很低。打开挡光板,贺千弦看到窗外的景象。
到l市了。
“你醒了?”贺千弦循声看过去,秦安在走廊的那边。
贺千弦点点头,又看向窗外,喃喃自语,“到了啊。”
这个生他养他三十多年,最后被背叛的地方,现在再踏上,心里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苦。
以为会痛之入骨,现在才发现,那痛只是如同蚁蜇。
也许是老了,也许是这几年过得太平静,贺千弦对一切都淡然了。
他转头去看秦安的时候,嘴里又轻轻地重复了一遍,“到了啊……”
贺家的宅子还和贺千弦离开l市时一模一样,甚至一花一草都和四年前毫无二致。
只是宅里的人都是新面孔,除了秦安,贺千弦一个也不认识。
到了后院,贺千弦看到自己当年钟爱的荷塘放眼翠绿,洁白的莲花盛开其中,不由得多停留了一会儿。
“这都是父亲打理的。”一旁的秦安说。
说到闵叔,贺千弦到l市的当天在贺宅呆了一天,并没有安排去看望他,秦安似乎也不着急,这一天都陪着他,只字不提去看望。
晚餐时,贺千弦问起,秦安说等他感冒好些了再去,怕老人容易感染。
贺千弦一听这话,心里一沉,问:“闵叔的身体好些了?”
秦安吃着饭,丝毫不动容,只答道:“嗯,今天早上病情稳定了许多。”
闻言,贺千弦半晌挤出三个字,“那就好。”
贺千弦“感冒”一个星期,秦安也陪了一个星期。这一周内,秦安只是在贺千弦每天中午饭后吃药睡着的那会儿离开一两个小时,其他时间都在宅子里看书,或者工作。
贺千弦每天都会在荷塘旁的凉亭里静坐,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时间不紧不慢地过去。过了十来天,贺千弦在餐桌上说起要去看闵叔,秦安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贺千弦在这里生活了三十多年,说不爱这里都是假话,但现在每待一分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他想离开。即使不舍,但也好过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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