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么,”谢必安温和地向他伸出手来,掌心向上,“将军,请跟我走吧。”
范无救作为恶鬼,已不能看到通往阴府的道路,只能握住谢必安的手,紧随而行。谢必安的手比他的更凉几分,在两人携手许久后便慢慢被他染上几分温意,让他的心里有了些熨帖的知足。
“若是之后有幸再会,”范无救抿了抿嘴,坚定地说,“我必然不会忘记先生。”
在一片漆黑中,他隐约听到谢必安似乎是笑了。
谢必安不像范无救一样目不能视,自然是可以看到这人在说话时的认真神色。即使如此,他却也只是一听而已,并不开口答话。他早已不是那个不通世故的懵懂仙人,深知人心最是善变。
不过,对于范无救这个信守承诺的正直之人,谢必安还是比平常多了一分犹豫心思。
——若是真能如此,便与将军结为至交好友也无妨。
他暗暗地这样想着。
两人在奈何桥头道别。
谢必安继续做他的闲散无常,偶尔途径长安时,便不由得想起那含元殿上的青衣侍女,继而想起那个体贴安慰时总显出几分笨拙的年轻将军。
再次相见,已是百余次春秋交替之后。
“先生,”范无救在阎罗殿上看着谢必安,一双凤目漆黑幽深,“好久不见。”
“将军言出必行,果然不违当日之诺。”谢必安眉眼带笑,“将军从此作为无常,便是我的搭档,唤我名讳便可,我名为——”
“必安,”范无救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我记得。”
☆、<陆>
夜半,酒意渐退,谢必安便悠悠醒了过来。眼前是朦胧模糊的光亮,他打了个哈欠,随即眯起眼睛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柔软的中衣松松散散地从肩上滑下。
房间里灯火昏黄,只有外间八仙桌上的雕花灯台托着一点光。燃久了的烛花爆出“哔啵”的细小声响,焰心因此不安定地跃动两下,将坐在桌旁的那人面色映得明明暗暗。
于是谢必安披上件外衣,趿着鞋在桌旁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解渴。入口恰是微温。
“你在想什么呢?”
“无甚,不过一些往事,”范无咎抬手帮他将衣领拢了拢,眼中带着些温存,“那日在阎罗殿上,我说我名为‘无可救药’的‘无救’,你却说我是‘既往无咎’的‘无咎’。”
现在想想自己当时的举止也说得上唐突无礼,然而范无咎却点点头自此改了名字,谢必安也笑了:“也怪你太纵着我。”
范无咎望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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