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说:“不会呀。”
简单的三个字,于是我没有再说话。
是不是所有看起来美好的事情,都一定有它的缺点?
我不知道。
姐姐说我们很幸运,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中,可以自己缝制嫁衣。我还是不懂。我觉得,可能毫无修饰的纯红色嫁衣,会比有图案的更美。
姐姐不喜欢,我就不说了。
后来,姐姐出嫁。她的那件嫁衣,终于缝制完成,那样精致,自上而下,绣在裙边的蝴蝶,栩栩如生。前一晚,我被人半夜喊起来,看着姐姐穿衣打扮,我还没睡醒,却感觉到气氛很不对劲。
我说:“姐姐?”
姐姐没有回应我。有个陌生人在替她梳头发,姐姐乌黑的长发垂下来,像吊死鬼用以勒死人的武器。那个嬷嬷低声说着话,但我却没听清楚。或者说,是记不清了。我很难受的不停揉眼睛,觉得很冷,可是嘴巴又干又燥热,一点都不好受。半夜睁着眼睛时,大约就是这样一种感受。
我还不知道,姐姐要走了。
我看到桌子上有一个苹果,而苹果皮漂亮地堆在旁边,像线圈那样绕出一圈一圈来。我不懂得为何大人们都不去动它,苹果不是拿来吃的么?[1]
就在我和那个渐渐变成锈色的苹果干瞪眼时,姐姐的事情,似乎做完了。然后姐姐被扶到另一个屋子里,娘亲对我说:“回去吧,莫要留下了。”
我还是不懂:“姐姐要去哪?”
“你姐姐她……要去一个很好很好的地方。”娘说:“别担心,她还会回来的。”
我皱眉,回来?姐姐要走了?
我并没有看到,娘眼里隐隐含着的泪光。直到第二天,才终于有人解释给我听。我再也没有见到姐姐,在她出嫁时,我还没有睡醒。我是被人抱到另一个地方的,只隐隐约约记得姐姐和据说是姐夫的人拜堂的场景。
我只知道一件事,姐姐打扮得很美,美到人人艳羡的地步。在挂着大红綵的屋子里,花轿临门,一把仿佛由血色凝结的花瓣粉碎着洒下来,姐姐穿着她那套我曾经见到过的嫁衣,披着红盖头出嫁了,那块讨厌的红布让我看不见她的模样,直到大人们后来说起,我才知道那是她。
然后,有人给我换上了漂亮的衣裳,和姐姐一样是红颜色。他们喧闹着,好像这是一件很值得庆贺的事情。在他们的对话里,我终于弄明白了一件事:姐姐出嫁了,离开了我们住了许多年的那个家。
但是所有人都在笑。
仿佛这是一件很值得笑的事。
我抓住一个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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