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乔伊脑袋,低下头。
不仅不说别人,尹天成对自己往往也说得很少,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总要旁人挖矿开采般一点点发掘和探索。
对向时晏,她就谈论得更少,这让他在质疑自己魅力的同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感,眼前的人像是笼罩着一层浓厚的雾气,他看得清她,但看不透她。
除了他的名字住址和一两不那么靠谱的朋友,她从不曾涉足过他的生活。这种感觉很不真实,像鬼话里分明经历云雨的书生,一觉醒来,发现身处荒郊野外。
动不动就被问“你爱不爱我”、“你会不会娶我”、“我们会不会永远在一起”的向时晏,陡然遇见个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松一口气的同时又警惕起来。
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唐朝也说过,总有一天要报应不爽的。
是以小姑娘今天下午,突然兴致勃勃地问他职业时,他很高兴地去抱了一下她,浅浅吻着她鼻子说:“it啊。”
“挨踢啊。”
“是啊。”
“挨揍吗?”
“也有呢。”
面前,杨思语说要走,向时晏恍然回神,扔了烫到手指的烟蒂,说:“麻烦再等我一会儿,有点东西想你转交。”
没等她回应,他反身回家,一分钟后拿着把剪刀出来,去院子里剪玫瑰。
他脱了外套,领带被甩到背上,袖子已经挽上手肘,露出精壮有力的一段胳膊。男人的力量感有多强烈,他处理花枝上尖刺的温柔就有多强烈。
杨思语看他歪着头,一点一点处理,画面和谐浓郁如一副油画,男人也脱去世俗痕迹,成了一个仅仅是为心爱人准备礼物的普通人。
一捧带着水珠的玫瑰交到她手上:“自习的时候送给她?”向时晏笑着说。
杨思语抓着那簇花,埋头深深嗅了下,花香浓郁,带着恋爱的香甜气息,熏得她鼻子发痒,忍不住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路过尹天成家的时候,她喊司机停车。
人有时候是很难说清自己一时间的冲动的,小小的恶念涌过来的时候并不觉得耻辱,通常还带着一种仇怨得报后的快意。
杨思语并不觉得她和尹天成有什么致命的矛盾,只是在这一瞬间,一个荒唐的下午,她看到埋在心底里对她的嫉妒。
尹天成姑姑问她来意的时候,她将那束玫瑰递过去,说:“给天成的。”
“谁送的?”
杨思语想到自己被退回的餐盒,和另一个男人在阳光下修剪花枝的剪影,说:“是一个男人要我送给天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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