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朝悦来这边瞧,只有最后一个人除外,他不但没抬头,就连眼皮也似乎没动一下。悦来心道:“妈的!老黄牙!快让你小爷走吧!”却也只能抬头露出灿烂的笑,说道:“福爷向来记性好,连我这样猪狗不如的东西都喊得出名儿,真是折煞我了!”福三佑闻言不禁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悦来的肩,道:“嘴巴甜,将来定然是有出息的!哈哈!”说着,扬手一挥,队伍便又开始朝远处的养心殿移动。
悦来又鞠下身子,一直等到队伍的尽头才直挺过来,刚要迈步,那个拖在队伍最后的小太监正好经过他的面前。
“啊!”悦来张大了口,却没有真的喊出声。这个人是……
“你说这颗痣吗?算命先生说了,这是短寿之象。意思就是,我活不长……”坐在台阶上的方家小少爷摸着耳朵后面的黑痣说着,然后无谓地笑了。
悦来记得这颗痣,也记得它的主人。他是……怎么可能?一定不是!堂堂的富家少爷低着头,穿着可笑的太监服跟在那种老黄牙身后?
悦来摇了摇头,这种事没可能发生吧……但,真不是他吗?
实在太像,像得叫人心寒。
辛达年最近可谓忙得不可开交,年初辛苦打理的春节庆典因为慈和皇太后病况恶化而撤消,结满的红彩又要一件件取下来,着实折腾了一番。紧跟着皇太后离世,钦天监更是发了话,慈和皇太后的尊谥、世祖爷梓宫的移陵,这些马虎不得的事都得在本月里完成。
司礼监是管理宫廷礼仪的机构,果房是其重要的下属分支,正好现在果房首领的位置空缺,作为大师父的辛达年自是杂事繁多。这天,他回到处所,一旁新收的徒弟贾悦来连忙奉上茶来,退至一边。辛达年端起茶正想往嘴里送,又放下了。他朝一旁的贾悦来瞟了一眼,不紧不慢地问道:“上次那件事,后来有回音不?”悦来立刻明白他问的是御马监的事,赶紧回道:“徒儿上回问了之后,那边说过一阵子可能需要……”
“过一阵子?这样说了,你后来就没再去问?”辛达年嘴里轻声细语,撩起手却是一个大巴掌,打得悦来的左半边脸立时红了出来。
悦来知道,对待师父的打骂,做徒弟的是一不能躲,二不能挡,忍得一时之痛,才能攀上高枝。悦来双膝一弯跪了下来,叩头道:“徒儿犯了懒,师父打得有理。要是师父乐意,徒儿立马奔去御马监……”
“啪!”又是一记耳光,依旧打在左脸上。只听辛达年阴阳怪气地啐道:“不长记性的东西!是哪个让你去那地方了?教训得太少!”悦来心一惊,这老东西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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