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陈镜予,便点头答应了。
小霍先提前跑去开车,我跟陈镜予慢慢在人流中走过去。快入冬的长沙还是带着寒意的,我又从没在这么晚出过门,一时间被冻得哆嗦几下,搓了搓手往手心里哈口气。陈镜予见了,问我:“底下没穿打底?”
“还以为是白天的气温,只穿了衬衣。”
她无奈,叹了一声:“你啊……”边说边摇头,我“嘿嘿”笑两声好叫她放心:“不冷的,刚才那是被风吹了一下,没准备。”
“二十岁的人,早是能嫁人的大姑娘了,还这么不懂照顾自己。”陈镜予抬手解外套扣子,几粒解开后脱下,拽着两肩抖一下,军服舒展。
我忙拒绝:“我不冷,真的。”
“穿着。”她不再等我回话,就直接把衣服披在我肩膀上,我闻见她衣服上的肥皂味,跟我小时候、跟我在剑桥时闻见的味道一样。
“这也算是家乡味?”
陈镜予转过头来,我示意一下披着的衣服,她笑一下:“出门在外,总是要拿些熟悉的东西来念家的。”
她帮我拉一下一直往下滑的衣服,“倒是你,鼻子还挺灵,你是德军的军犬么?”
德国的军犬我没见过,不过中国的土狗我倒是见过,想来两者都是狗,面相估计相差不大,都是四只蹄子一条尾巴。
我拍她一下,佯装怒道:“怎么说话呢你。”
她嘻嘻告饶,“我错了,不过这是夸赞的,德军的犬,毛发乌黑浓密,牙齿有力可吮血,嗅觉灵敏,隔着一个林子都能闻到味儿。”她长叹道:“到底是强国大国,他们连狗都日日吃牛肉罐头。再看看我们的士兵……比不得啊。”
她一提这档,我就难过。前几天我曾跟着她去湘雅医院看过那些伤兵残兵,药品依旧不够用,整个医院的绷带都是循环往复,伙食也不好,菜糊糊和一下就是一顿,有时候物资充裕,能有一锅面条就是满汉全席。
后方都如此,那物资运输不便的前线呢?
我默默捏紧了衣领,低头不再吭声。
其实陈镜予作为上级军官,本不该说这些的,她说这些就是扰乱军心,战时最忌讳人心涣散。
她自觉失言,一时也再没继续说。我是想跟她说一声“我不会传出去的”好叫她放心,又转念一想其实根本没必要。她精明果决,能跟我说这些,自是信得过我,自然信得过,我便也没有什么表立场的必要。
念此,我就感觉到喜滋滋的。陈镜予敲一下我帽檐,我抬头去看她。
“傻笑什么呢?”
我不答,依旧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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