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忠于建元帝,也多是想守着蜀地这方山川做自己的逍遥大王,哪里会把他这个逃窜而来的皇子当回事。既要想方设法留下来保命,还要一点点夯牢基础,或拉拢或分化,或捡了人回来自己培养,他学会的,远不止是一个王爷的手段。
他说得云淡风轻,可温宁正是敏感的时期,一下子就琢磨出言笑之外的辛酸无奈。只是她越察觉到他所经历过的辛苦,便对他此刻的无限纵容愈加烦躁。而这何尝不是一种自我厌恶?
“我这般喜怒无常,你怎么就能笑得出来?”温宁冷声料峭,几乎是在讽刺。
温旭尧让人撤了碗筷,又照顾她梳洗,直至上了卧榻将人抱进怀里,他方道:“你愿意留着这个孩子,我怎么能不高兴?但是细幺,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
生养于世间女子本就是一道鬼门关,她还这样小,危险就更大了,每每思及此,他都有种冲动让她落了这个孩子。却又害怕,没了这个孩子,一旦他往后与温瑞相对,她就更不会留下。
温宁乖顺地伏在他怀里,终于没有再追问。只待烛火熄灭时,她就着残留的莹润珠光,探身朝他吻去。
而此时的帝王寝宫里,温瑞将写好的密信折叠塞入信封,又取来火漆滴落在封口处。直至按下自己的私人印信,他方将信封转手交给等候在一旁的暗卫。
到了来年的六月,温宁已经是大腹便便快要临盆的模样。几个太医给出的日子,也都是到这个月底。
这一日,温宁照例是要去后花园走上两圈的。不过温旭尧回了王府,这让她比平日慢了些许时辰。
而正准备动身,急忙赶来的李公公却从袖子里摸出封信来。
“楚楚。”
温宁神容微顿,接了信打开。折叠的信纸上只有寥寥数语,却叫她瞬间惨白了脸色,连身子都有些踉跄不稳。
李公公大惊,连忙上前搀扶:“公主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
温宁摇头,攒了纸团丢进香炉里。但即便看着那一字字都化为灰烬,已然坠入心间的巨石还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苗善有孕。
他怎么可以……他怎么能这样对她?!
枉她信了他这些时日的甜言蜜语,甚至有想过在孩子出世后,与他一道前往蜀地,就在那儿做个普通的相守夫妻,再不用顾忌自己的身份!
想起他这几个月每次出宫都是去找苗善,甚至可能前脚从苗善的身子上离开,后脚就回了宫来哄她,温宁便一阵恶寒,握在扶手上的指节都泛白。再想起与他同榻而卧,交颈缠绵的画面,便似有荆棘枝丛自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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