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好难过好难过,那一刻他仿佛失去了全世界。
“淮儿,”苏陈风淡淡地唤着他的乳名,把他的思绪从年幼时拉了回来。
看看眼前的画像,他晃了晃神,“父亲。”
苏陈风摇头道:“如今你也大了,有些话,也该告诉你了。”说着,苏陈风又合起画卷,指指案前的椅子,示意苏淮坐下。
待苏淮坐定了,苏陈风又说道:“淮儿,为父知道,你一定觉得为父没用。”他动了动喉结,接着说道:“你知道为父为何从尚书令一职,一落千丈,做了区区知府么?你母亲死后,我曾上疏弹劾钟离洪远,却被他反咬一口,被降了官职。当时,朝中能与他有威胁的,也就是为父了。钟离洪远为折辱我,特意找了我不在府上的时间,羞辱你的母亲,有意激怒我,又故意借我弹劾他之事,反咬一口。”
说道这儿,苏陈风动了动喉结,眼神中布满恨意,“为父并非懦弱之人,此等深仇大恨,怎能不报?只是他权倾朝野,为父只能养精蓄锐,一直笼络孟都高官,企图一朝铲除钟离家的势力,也一直督促你努力读书,希望你有一天能飞黄腾达,为母亲报仇。可为父......为父一直未能达成所愿。淮儿,你怪为父,为父也可以理解。”
苏淮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微微翕动。他缓缓把手放在苏陈风手上:“孩儿知道。孩儿一定努力读书。”
忽而,苏陈风又激动起来。他蹙眉道:“淮儿,为父失败了,败得很惨。为父知道,你一直在寻访高人。为父也知道,你一直在偷偷习武。”
苏淮一怔:“父亲......”
苏陈风摇摇头,抹抹眼角正要渗出的眼泪,“为父没能为你娘报仇,为父,对不起你娘。”
苏淮动了动喉结,抬起俊秀的眉眼,又唤了一声“父亲......”
苏陈风起身离去,临出门,回眸道:“淮儿,莫要以为找到那高人便万事大吉。有时候报仇,既要看自己,也要看形势,甚至要看天意。”说罢,摇摇头,拂袖而去。
苏淮怔在原地,紧锁剑眉,静静看着画轴,攥紧了双拳,眼眸中流露出无限悲怆。
锦城,苏淮走的第三天,何溪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案前,望着窗外发呆。
“小姐,怎么那个苏淮一走,生意就不好了呢?”北乔走到她身边,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苏淮回来了?”何溪正失神,听着“苏淮”二字,也没细听,便转头问道。
北乔摇摇头:“小姐,怎么这几天你也这么不正常呀?你该不会是想那个苏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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