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蛮腰一拧,双臂一抄,两腿盘朵莲,坐地成佛,四平八稳将“妻”儿抱在了腿上。
开口先服软:“不气不气,乖乖,咱有话好好说,成不成?”
卢蝎虎自己跌得心有余悸,一手搂着虎子一手捂着肚子,说一句三点头,应得从善如流。
遂把人安置在榻内坐好,严严实实将被子捂到胸下,再令人奉来手炉让揣着,给秃脑袋上扣顶兔绒帽,肩头笼一领熊皮大氅,裹得密不透风满脸通红,龚忻这才算踏实了,扯袖揩了把额头的汗,径自扶着榻沿坐了下来。
抬眸相顾,见憨儿又咧嘴傻呵呵地乐,豁牙泛黄,胎记起皱,怎样看都是丑。可丑得龚忻挪不开眼,喜欢到心底里。
卢蝎虎无声地说:“龙哥,你别怕,我不冷。”
龚忻苦笑:“你怎知我怕是不怕?”
卢蝎虎垂眸想一想,又说:“龙哥,回来后我老做梦。”
龚忻不意外:“梦见谁?”
卢蝎虎不响了,嘴里不说,心头也不说。
不问梦里有什么,只问梦中人是谁,龚忻问得如此绝对又无谓,就好像他已听过无数遍,看过无数遍,答案不言自明。
“你觉得那是我?”
卢蝎虎犹豫了下,心说:“像!”
“哪里像?”
“除了她是女孩子,还有……”
“还有她很小,不会说话,眼是干净的,心是干净的,什么都喜欢,谁都肯相信。”
卢蝎虎莫名胸口发闷,脑海中倏来纷杂喧嚣的鸣响,眼睛酸胀,想要哭了。
他努力地望着龚忻,企图读懂他眸光中汹涌的痛,和向上勾起的唇角里蕴藏的憾。
“为什么要救我?”卢蝎虎突然溯回了源头。
“为什么要找我?”龚忻径直捻开了因果。
“我不小心的,就是意外。”卢蝎虎拒绝将最后的尘封拂开。
“不,我问的不是你,丑丑。”龚忻抬手托住他早已泪湿的面颊,蛇瞳咄咄,逼他来认,“回答我,丑(niu)文羲,为什么要一世又一世地来找我?我明明说过,情断,缘断,你我永不再见!”
蒙住了视线的泪雾在低低的啜泣中渐渐晕散,那一个自远处的时空缓缓行来的影像重重叠合在路过的每一张面孔上。这些人走在同一条寂途,有老有少,高矮俊丑,最终糅出一个天命弃养的卢蝎虎立在笔直单行的道路尽头,承载了所有人的执着与思念,向着龚忻伸出了手。
这条路,走了四百年。
这条路,轮回九世,今生是第十次,他来寻四百年前的已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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