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时丢了崇关以南的十余座城池,眼下的疆域虽然也算辽阔,但大部分都是拿来放牧谋生的草场,真正的城池驻地还在北边,狄安算是踏入北原国境的第一个关口。
休戈长袍敞怀,褐发披散,腰间挂着酒囊水袋外加一根马鞭,怎么看都不像个国君该有的样子,一日的路程说短也不算短,萧然后半程被休戈迫着同骑了一匹马,左右他们走在最后身边没人,他就随着休戈没做反抗,
等到了狄安城门下马的时候他才明白了男人的意图,他自马背上动作利落的下地站稳,两条腿只是有些僵硬打摆,但还能正常走路,这跟他值守一天的体力消耗不一样,初学者要是在马背上维持双腿分开的姿势骑驭四五个时辰,怕是事后要三四天不会走路。
城门口有个看上去十八九的年轻人在等着他们,那是安格沁,休戈一个关系很近的亲族,年轻的北原小伙五官周正,算不上俊朗夺目,但也是老实宽厚的面相,他冲着萧然和休戈弯腰行了一礼,先是咧嘴一乐结结巴巴的喊了声汉话的萧公子问好,然后才转头跟休戈说起了北原语。
跑在他们前头的族人们早就进城去逛了,落脚的地方已经置办妥当,安格沁跟休戈简单交代了两句就牵着两匹马离开,俨然是很识时务的跟他们留下继续单独相处的机会。
北原人从不像南朝那样对君王寸步不离的保护,这不是不忠君爱主,恰恰相反,他们坚信自己的君王是长生天最宠爱眷顾的子孙,休戈就是这片草原上最强大的存在,没有人能伤及他分毫。
萧然只骑了半日马,后半日都在休戈马上歇着,他其实并没有累到,休戈却还是先带着他去了落脚的地方让他先歇一晚上再去逛,狄安城里的客栈风格各异,大都是老板按自己家乡的喜好来建,休戈给他寻了一个近似南朝庭院居落的住处,有青石素瓦木梁,连门窗的雕花也是南边常见的图案。
屋内的陈设一应俱全,屏风后头备好了沐浴的热水,休戈邀功似的凑到他耳边问他喜不喜欢,两只手不肯老实的环上他腰身,看似上下其手气焰十足,实则也只是帮他把拢住外袍的腰带给脱下来罢了。
屋里的一切萧然都熟悉,苏绣锦缎的被褥,茶壶里香气怡人的龙井新茶,笼在红烛上轻纱锈金的灯罩,虽比不上景王府里的奢华精美,但在这个离南朝千里的地方也是需得费尽心思才能做到的。
人心总是肉长的,萧然从没受过这么纯粹温暖的善意,说不清是感动还是情动,阔别十年,休戈身上那种近乎不切实际的美好一点都没有改变。
烛光在他眼底投出细小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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