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定神闲的姿态。
在龙脊梯田时的那种阴沉的毁灭感已然消失不见。
猩红的火光明明灭灭,她伸手,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轻弹几下。
“我们就在这儿呆着么。”
终于,程树的声音打破暧昧的寂静。
谭临愣了一下:“不……最迟明天,我就得回去了。”
“明天啊。”程树喃喃,拉长尾音。
谭临问:“你要回龙脊拍东西吗?”
“不回去了。”程树说,“我想留在北海。拍东西。”
“在这里拍东西?”谭临没想到她的想法转变得这么快。
程树点点头,将指间最后一点烟灰落入烟灰缸里,沉默片刻。
谭临问:“龙脊的东西拍好了吗?”
“你知道我在龙脊拍的是什么。”莫名的,她的某种情绪一下子被带动起来,“民俗,风景,高级一点拍什么灌水,什么迷信,什么旅游区的变迁……都是些什么狗屁东西。烂透了。”
她变得有些激动,将烟头用力碾灭。
谭临沉默着,听她继续发泄。
程树又点燃一支烟。因为太过用力,第一口就呛到了。
她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真的。要是看过陈北及的片子你就会知道,这辈子你都不可能做成那样。”
“有些时候我好嫉妒他,为什么上天赋予了他这样的东西。他那么厉害,他发现了生活的秩序,他是无限的。而我呢。”
“我只有一个魂,走来走去无所事事,假装自己在做事,其实什么都没有。”
“——你能知道的,对么。”
程树靠在床头,大段的倾吐让她的胸腔猛烈地上下律动。她装作若无其事地抽了一口烟,眼睛和嘴唇却暴露了对自己的绝望与无力。
她低头,湿漉漉的头发从肩头滑下。她的手指认真地在烟灰缸里滑下一道,落了满缸的烟灰。
“我只是,想生活得强烈一点。”
楼下有人骑着摩托车过去。马达声“突突突”地走近,然后又渐渐消逝。
谭临低声回。
“嗯,我知道的。”
她让他想到《颐和园》里的余红。
她们拥有同样的眼神,同样的痛苦,同样的愿望。
程树抬头看他,突然笑了笑。
“我下午想去一趟红树林。你能陪我吗?”
*
沿着北海银滩外公路笔直,沿着公路一路向东,便到了海边大片的红树林地。
谭临最终还是决定进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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