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所以谭临也这样做。
后来他醒来,躺在床上的时候,只觉得这一切恐怖极了。
谭临那时想,如果现实真是如此,那还不如不要相见。
恐怖的不是母亲冷漠的态度,而是她所表达出的那种不耐与无所谓。仿佛他来与不来都没有什么区别,仿佛他存在或不存在,对她也没有太大意义。
谭临觉得,自己于她,好像就是一个意外。生了就生了,后来他再如何,都不关母亲的事。
就好像他的存在是多余的,他根本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谭临知道自己陷入了需要别人来证明自己的死胡同了,但是他走不出来。
所以,他一直害怕再次见到母亲。
怕一梦成谶。
没想到,现实竟然比梦境更加恐怖。
母亲连一个拥抱都吝惜给他。她只是矜持地站在他几步之外的地方,礼貌而含蓄地点头,向他说了一声“你好”。
遗失已久的记忆,一下子全部汹涌回来。
十几年过去,母亲的容貌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她依然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与任何人都疏离淡漠,所以才能在与自己十岁孩子分别的时候,没有表现出任何眷恋的情绪。
曾经骨血相连,现在却是彻底的陌生人。
谭临站起来,冲她点了点头,语气也淡淡:“你好。我是谭临。”
童苓上下看了他一遍,笑了笑:“都已经这么大了。我真的认不出你了,小临。”
谭临想,要不要叫她一声“妈”呢。
有风吹来,湖边三三两两地走过散步的人。这个小镇存在一千多年了,近半个世纪都没有发生过凶杀案,人们的生活闲适而琐碎,从未有过什么惊心动魄的片段。
从他们身边走过去的人里,有和自己母亲分开这么久的吗。
谭临想,没有吧。
他往童苓身前走近了一点,伸出手,轻轻抱了抱她。
童苓的身体僵硬。半晌,她也抬起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谭临的肩膀。
然后她拿开手。
谭临放开拥抱,往后退了几步。他母亲的身上全是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道,没有唤起他记忆深处半分共鸣。
他又想起程树的头发。那种廉价旅馆的水蜜桃洗发水香味,他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掉。
谭临本来想问她过得好不好,后来还是放弃了。
他知道她的继子继女都是怎样的人,过得好或不好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他再问她,又会得到什么回复呢?
无非是一个他也不知道真假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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