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谁也没注意我们离去时沈宁无助的神情。自此,我错过了挽救沈宁的最后机会,也终是错过了他的人生。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几乎就是在高二那一年时间里,沈宁乱了方寸,我被假象迷了双眼,回想起来,其实还是有很多非常明显的线索本应该注意到,比如沈宁每周出去找灵感,却在那段时间里一副作品也没画出来,比如从来不曾旷绘画课的他,会以身体不舒服为由频繁取消课程,再比如那一身的颜料和青青紫紫的伤痕。如果有一次,我能追究到底,也许,沈宁就不会发生之后的那许多事了……
在此,我必须告诉所有看到我和沈宁故事的人,罪恶和暴行并不总是面目狰狞,它来时也许正披着华丽外衣,泥足深陷时方才看清它的面目,却也为时已晚。施暴者的脸也并不总是猥琐残暴,他可能玉树临风、气度不凡,你被他的样子蒙蔽,他才好从容不迫地下手。被侵害的对象,更加不会局限在女人、孩子这些弱势群体中,只要他洞悉了你心里脆弱敏感的那个点,即便你是身高八尺的大小伙子,他依然可以逼得你毫无还手之力……秦芮,就是这样一个直击人心的高手,纵使沈宁已经足够强壮足够睿智,也没能逃过他的魔掌。
“那你觉得,沈宁心里的那个被利用的弱点,是什么?”袁女士问。
我沉吟片刻:“我猜……是我。”
外祖父的情况并没有我想象得严重,医生说是抢救及时,但毕竟上了年纪,随时都有再次发病的危险,外祖父说自己时日无多,希望我和父亲能去英国陪他走完人生的最后几年,父亲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从英国回来后,我不忘询问沈宁身上的伤,他说,他确实为了寻找灵感而做了一些伤害自己身体的事情,天真的我,竟然信了。
我和父亲离开前,父亲单独找沈宁谈了一次。沈宁告诉我说,父亲让他继续住在我家,保姆佣人都不解雇,还说会每个月给他寄生活费,让他安心高考,考上他心仪的美术学院。我很高兴,这样的安排应该会让沈宁好好度过我们分离的这段日子。
虽然心里不舍,但我安慰自己,这是上天给我俩爱情的一个考验,我对沈宁说:“等外祖父情况好转,我便回来,跟你共度一生。”沈宁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是你最后一次见沈宁?”袁女士问。
我答:“是的。我们分开后就是高三,沈宁忙着高考,极少跟我打电话。高考他没发挥好,只考上了当地的垚关市美术学院,父亲建议他复读,但他不想。刚开学,他便搬出了我家住进学校。起初,我们还有电话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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