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起围裙下摆擦了擦手,然后把双手放在桌面上。
童涵看到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跟弟弟坦白交往对象而已,需要这么紧张吗?
“是……爸爸生病了。”
“哈?”
“爸爸住院了,我得去照顾他。我今天把你叫过来,就是想告诉你,这间租房我已经退掉了。明天我要搬到爸爸的职工宿舍去住,那里离医院近,送饭方便。”
“噢。”
“所以……你以后可能没办法来吃饭了。”
童涵周身被热锅捂暖的血液冷了下来:“超市里,是谁跟我说‘平时到我家来吃饭’?”
“你可以到职工宿舍来,爸爸出院前都不会回来的。”
“我不去。”
干脆地回答完,童涵开始恨起董翰,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提起那个人。面前的砂锅里还有半锅酸菜鱼没吃完,杯子里的啤酒还没被室温暖热,就连中午的美梦都尚未清醒,董翰便擅自把地底的怪兽挖了出来,硬生生扰乱了他的世界。他也恨刨根问底的自己。董翰上了大学之后就不再对他提起过那个人,谁能想到偏偏在这个时候破了戒。
这顿饭是吃不下了。童涵把筷子扔在桌子上,一口气喝干啤酒,推开椅子站起来。
董翰抬起头,眼神里不再有迟疑和紧张,取而代之的,是被童涵撞见他和女朋友逛街时的一片坦然。
“你要走了吗?”
童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也许不需要回答。
董翰叫他来吃饭,是为了下最后通牒给他:既然你不肯放下电话听筒,那我只好把电话线剪短了。
童涵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第6章
从董翰家走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
初春的太阳落山很早,童涵因为酸菜鱼出的一身热汗,被风一吹,硬生生打了个哆嗦。沿着人行道往公交车站走着,童涵揉揉吃了半饱的肚子,又有点舍不得剩下的半锅酸菜鱼。
童芬芳离婚后,董翰搬到了职工宿舍,一直到高三为了学业,他在学校旁边租了现在的一室一厅独自居住。等董翰上了大学,童涵开始隔三差五过来蹭饭吃,不知不觉已经两年多了。
童涵没像童芬芳那样,跟董翰断了联系。刚开始几年,董翰总会在他面前提到那个人,说他有多么不容易,说他其实是为了这个家好。每当这个时候,童涵就会掉头走掉。渐渐地,董翰明白童涵不可能原谅他,也便不再提起。童涵曾经问他,为什么不再试图缓和他和那个人之间的关系,董翰回答说:因为不想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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