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肉碎和鸡胸肉混合的,天气冷,林声起得又早,愣是不舒服,看见了油腥重的东西就想扔。
她忍住了这种欲、望,接过老板递的两杯青菜粥,抵过两轮让来让去,扔下钱就走了。
认识却不了解的人总是会做出这种举动来,是大众心理中一个非常典型的刻板印象。她家是出事了,但还不至于到这种每个人都要来施舍一点的困顿地步。大可不必如此,她心领了。
回去的路上遇到好几个看早自习的老师,说不说的都不免叹上一叹,她都得体平和地应了。可当她在桌子上看到两碟清炒的小菜,她的安定与平和还是裂开了缝隙。
爷爷穿戴整齐,坐在饭桌前,面前是一碗冲泡的芝麻糊。她忘了橱柜里还有这种东西。芝麻糊老年无糖,浓烈的香气弥漫在小小的屋子里。她把卷饼在塑料袋里裹好,放到爷爷面前,上了年纪的人鼻子抽动着,抓起来有滋有味地吃着,根本就不管清淡的素菜了。
“我们家人都挺克制的,对不对?到老了我才知道你爱吃肉。”
柔软有韧性的薄薄一层面饼,里面是剁碎的柔软红烧肉和鸡肉,辅以爽口的土豆丝和一两片脆嫩的生菜,粗糙又浓郁的味觉体验。
爷爷反应起来很吃力,但还是在进食的间隙里不好意思地笑着。
林声也分不清他这时候是不是清醒。然而他的沉默不语总能让她错认为是的。每当这种时候,她都觉得安稳极了,清醒的爷爷太能依靠了。
她喝着粥,夹两口仍旧温热的菜,久久不曾放晴的心里破进来一线晖光。
病房门口,林声见到了小姨,见到了诚恳的肇事司机。
然而诚恳又有什么用的,错是已经犯下的,难以补救。
小姨拉她到一边:“等会我跟你一起回去。”
“嗯。”
“你最近应该很忙,不能把你爷爷整天一个人丢在家。接到我那去,这阵子我照顾吧。”
“没事,我可以。”爷爷不太需要她,可她需要爷爷。
“你这病房里还有要照顾的呢。”
“现在又进不去,根本轮不到我陪护。”
小姨叹口气,做出让步:“那行,等他们俩出了这屋就把爸接到我那。你也别就自己个儿,我也常来呢。”
林声漫不经心地点头,视线瞥及走廊深处一个熟悉的身影,眨眼间就消失。
说起来真的很奇怪,一个人,也许她变了很多,你也能看出来变化,可就是,当她从你眼前走过时,你会觉得,她好像一点都没变。能够完完整整不多不少地塞进曾经的那个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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