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和十三爷在前边忙着招呼客人,女眷们都在前头花厅里坐着看戏,我估摸着这会子不会有什么闲杂人等到后院来,便大着胆子去给先生熬药,谁知,还是没逃过我那泥鳅一般兄弟的眼睛。
“我说今日大喜,原来是应在这事儿上,我的好哥哥,咱们也十多年未见,不成想今日在这里遇着,当日你伺候皇上亲征噶尔丹,回来的时候梁九功说你失踪,我就晓得,你还活着,没想到你居然在四爷府上。”
我晓得这家伙是紫禁城里混油了的铜豌豆,这皮笑肉不笑的功力这些年有增无减,谁知道他对你笑着说客气话的时候,脑子里少说一万个主意都有了。
我忙解释:“哼,真是幸会,喜事儿,状元豆灌的浆,满是喜事儿,怎么着,你今儿遇上了你亲兄弟,难不成要执行什么紫禁城的家法,把我拿了送慎刑司吗?”
多年未见,我在南方大山里过着寻常百姓的清苦日子,模样着实苍老不少,唇角还有了些胡子茬子。而我这位兄弟,呵呵,居然还是那张清秀显小的脸,那细长条身子,那滴溜乱转看不出善恶的单眼皮鸭子眼,不过是两边脸颊多了两条法令纹,让他看起来跟小孩子有点区别。
他说话的腔调没有变,还是让人捉摸不透,他觑眼扫了一下我手里的药罐,稍微扯动了半边脸皮,好半天,才问我:“听说,哥哥你跟了安莎先生,我说今儿有喜事儿,能遇见故人,怎么着,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