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思抬手一礼:“眼下是要见一见的。”
鸿嘉帝总不能此时驳了期思,他对北境的事情何尝不清楚?便只好吩咐人带嘉王入宫。
殿内众人各怀心思,等待嘉王的空隙里,元酀倒是气定神闲与鸿嘉帝简单谈了谈议和的事情,他思路清晰,思虑周全,短暂时间里已与鸿嘉帝大致定了议和的框架。
嘉王入殿内,一身华服依旧,人却是瘦了一圈,神情也远不似从前一贯的热情,几分阴鸷,又有几分狂乱。
期思一直冰冷不语,直至嘉王入殿,他回头瞥了一眼,又回头,对鸿嘉帝道:“人既已来了,我便直言,还望陛下不要怪罪。”
鸿嘉帝脸色不大好看,也只得道:“但言无妨。”锐利的目光却依然带了寒意。
期思全然不在意,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他一开口便止住了殿内的议论声。
“北境断雁关一战,本王带五万兵马入关隘诱敌,与陆应秋商定,由他带大军随后来援包抄。可途中杀出一支兵马,延误援军,若非本王命大,如今已马革裹尸,大凉大王子大概也已带着王军杀进北境了。”
嘉王步履不稳,走到一半,听期思的话,便站在过道半途不动了。
鸿嘉帝目光阴沉,战报中当然提到过这事,但并未昭告予群臣。
期思回头望向嘉王:“你养的私兵,就是拿来坑害北境将士的?”
嘉王神情一下子激动起来,却什么都说不出,他感觉到期思身上不同以往的威压,那凌厉的目光仿佛是替万千冤魂在质问他,他本知此次一败即是大败,此刻更加无力反抗。
臣子们仿佛炸开了锅,私兵?私兵可是谋反不轨的证据,若被派去阻拦援军,更是罪大恶极!
期思看着嘉王不断抽动扭曲的面容,沉声道:“贪贿以屯养私兵,勾结大凉属臣,乃是窃国!”
他一步步走向嘉王,身上铠甲轻声作响,殿内被他的声音压得又静下来。
期思盯着嘉王,声音若寒冰:“派私兵阻截援军,乃欲灭国!”
嘉王站在原地,他已败了,此时更加无处可逃,看着期思靠近,神情几乎疯狂起来,逼到绝路,他猛地扑上去。
期思根本不躲,抬手攥住嘉王胳膊,内力冲涌,将嘉王周身经脉抑住,原本擅武强壮的嘉王立即什么招数也使不出。
期思手臂一拽,抬脚一踹,嘉王“扑通”跪在殿中央。
期思居高临下站在他面前,声音犹如从修罗场传来:“所作所为,哥哥,你可认罪!”
那句“哥哥”,却毫无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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