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吧出来,时间太晚,第二天还要上班,他想不如去公司附近的公寓住,路过赌场,最顶层一圈玻璃透出醒夜的光,那是周泽楷的办公室。这个时候了,周泽楷还呆在办公室干什么?方明华先不回家了,上楼去找人。
然后方明华见了宗稀罕事,办公室里只开着那盏最亮的居中的吊灯,周泽楷坐在他万人之上的王座上,面前摆了一支洋酒,去了一半,一个四方的水晶杯,杯底剩了一口残酒。酒能误事,也能让人失去对空间时间的精准判断,不为应酬周泽楷从不举杯,这方明华是知道的,所以周泽楷的自斟自酌让他稀罕,稀罕过后便是警觉,他警觉失常的周泽楷。
方明华在周泽楷对面坐了大约二十分钟,周泽楷都跟没看见似的,继续倒酒喝酒。他喝酒倒不像是贪杯或者发泄,一口一口地啜着咽着,如同品尝,但这品尝的内容,就和酒没关系了,他在出神,思维到达了很远的地方,方明华瞧得出来,也不打扰,静静做陪。
“我突然不明白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周泽楷的声音终于虚无地冰凉地浮上来,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对方明华说的。他举起杯子,看着褐色的酒被他转出缓而小的漩涡,一荡一荡,仿佛他在那上面。
我突然不明白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是真正的断情绝爱,与叶修再无纠葛,还是要以此伤人,让叶修还他所受情苦,让叶修站在那里,一直承受,直到洗净他的辜负为止。
那怎么能不叫辜负呢?周泽楷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