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面的冯宅蔓延的趋势。抱鸡娘娘皱了皱眉,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柴刀,去砍那些香樟树上带叶的树枝。她将大把青枝绿叶投入火中,试图用樟木焚烧的香气掩盖空气中的尸臭。
“夫人。”年轻男人在火边低垂着头,声音恹恹的,“半个时辰后将起东南风,您可以省些事情。”
抱鸡娘娘注视着他,慢慢将柴刀又插回了腰间的刀鞘里。
她到年轻男人身边坐下,脱下脚上粘了泥的鞋子扔进火里,摘下发髻上开始枯萎的栀子,也丢进火里。在火边,她鬓边发丝下开始渗出汗粒,裸——露的足弓也开始沁湿,她搬过一块干燥的大青石垫在足下。
年轻男人手足上腐烂的创面似乎变小了一些,他闭着眼睛,呼吸变得平缓均匀。
“叫什么名字?”抱鸡娘娘问。
年轻男人没有吭声,半晌,道:“请夫人赐名。”
“赐名?叫你阿猫阿狗都可以?”
年轻男人身姿清萧,虽一路从鬼市的烂泥路上爬过来,除了手肘和膝下的衣裳脏污,其他地方竟还是干净平整。他垂着双手,道:“既然夫人收留了我,自然全凭夫人处置。”
“全凭我处置……”抱鸡娘娘重复着他的话,嘲讽般的一笑:“那就叫李柔风吧。”
病恹恹的年轻男人像被闪电击了一下,惊得翻身而起,手肘撑着地面挫身后退了两步,惶然道:“你是何人?”
抱鸡娘娘的裸足蹭着青石,拿了根长木棍将烧去大半的尸身下捅出空心,又拨拢木柴,让火烧得更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