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
更何况,她还遇见了李柔风。
哪怕只有七天。
李柔风的生辰八字,与她势同水火,正好相悖相离,相杀相克。他在天,她在地;他是天上飞鸿,她是地上雪泥。
七年前正是她还不信命的时候,她就向李柔风走近了那么一点点,便险些丢了性命。
这一次,她赚到了。过了七天死劫方至,七天中,打过骂过糟践过,碰过抱过还靠在他身上睡过。张翠娥摸摸小布包中的东西,那些丘八就搜走了六枚五铢钱。真真是有眼无珠,她撇嘴冷笑。
乱坟场还没有走到,她已经闻到了尸体的腐臭味道。正午时分,阳气最盛,阴气消散,尸腐之气蒸腾而上,像浓到化不开的胶,身边两个押送的兵早口鼻上早已蒙上了白布。
张翠娥庆幸上一次走乱坟场,几个兵嫌弃白天气味大,是在晚上把她送过去。倘若不是晚上,她也不能从尸山中引出阴间人,杀了那几个兵逃得性命。
这一次,她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但她的心中很平静。
乱坟场是一个大土坑,驻扎建康的禁卫军每隔三日便会放火焚烧,以免尸体积压引发瘟疫。
这次还未至三日,土坑中的尸体便积得冒了顶。两个押送兵被尸臭熏得不愿近前,决定就地解决张翠娥。张翠娥心想也好,她昨夜被打的伤口肿胀发炎,城关石牢第十二层的死囚房,又冷又湿,稻草都霉烂了。她嫌那些稻草脏,冻了一夜,白日里开始发烧,寸步不想多行。
她闭上眼睛,忽然想起了昨日此时,小丁宝叫李柔风:“三郎哥哥!”
三郎啊。脑海中跳过这两个字时,她听到了大刀抡起的风声,嘴角微微翘起。她想,果然是人之将死吗,她竟不恨李柔风了。
大刀没有如期落下。“铮”的一声之后,大刀“哐啷”掉到了地上。
张翠娥蓦地睁眼转头,见一名紫衣卫官挟弓纵马而至,向两个押送兵亮出一枚令牌:“得罪了,二位。骠骑将军命我前来拿人,要活的。”
那令牌上勾着雷纹,卫官的紫衣上亦有雷纹。杨燈“雷神”之名在外,建康城人人见雷纹而气短三分。
眼见着卫官拉着张翠娥身上的绳子把她拽到马边,两名押送兵十分为难,上前道:“大人,这妇人杀了冯时冯公公,处决她是宫里头下的命令。”
卫官对禁卫军还算客气,提起刀来道:“是吴王殿下的命令?若是,我这就杀了她。”
两名押送兵面面相觑,道:“并非吴王的命令,但……”
卫官丢出两个银饼子与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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