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娘子到底是顶好看的,只是和他想象的不一样,浑身上下都是纤细的,细长的眉眼,他心目中总是柳眉杏眼,一凶起来,那杏眼儿便瞪得圆溜溜的。然而她并不是。他想象不出,这样细小的人儿,怎么能拿得起柴刀那般凶悍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庞,竟觉得有些灼烧,一个阴间人的脸颊竟然会觉得发烧,他知道他不能再细想了,竟会做这般的春梦,他想她到底也成了他心底放不下的执念。
可他竟忽然闻到手掌上有些香气,是栀子的香气,是梦中在他掌心辗转百遍的人身上的香气。
他心中似有鼓点擂了起来,有什么不祥的感觉掠过心湖。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他心中是凌乱不堪的,一团乱麻,缕不出头绪。他又扑到窗边去,拉开窗幔,让那窗口现得大一些,他仔仔细细地看,终于看清了,那是红莲业火,是地狱裂开所生发的火光。
他张着双手,慢慢地后退。为何这阴间世,会突然出现这般大的业火,火光覆盖了整整一方的天空?他撞到了桌子,他忽的又扑到床边,在整个床上疯狂地摸索,床上铺得整整齐齐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上面一根头发丝儿都摸不到。他又趴到地上摸,摸来摸去,他嗅到了隐隐的香气,因枯萎而黯淡的花香,他循着那花香一路摸过去,终于在床脚与墙壁的缝隙里摸到了一朵凋零的栀子花。
栀子花。
他在鬼市遇见她时她便戴了满头的栀子花,老宅院子种得满满当当